个人立,两蹄落地,便要再向躺在马槽中的韩昼冲过去,忽听得秦晓叫道:“黑霸王,过来……!”
听到秦逍声音,黑霸王猛地一个兜转,从马棚冲出,跑到了秦逍身边,瞬间变得温顺起来。
秦逍摸了摸黑霸王的鬃毛,这边黑霸王那如雷的马嘶声和韩昼高叫救命声已经引起库部司其他官吏的注意,不少人都往马厩这边过来,但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也不靠近过来。
马夫们将韩昼从马槽之中扶了起来。
他一身官袍已经是肮脏不堪,被马槽中的泔水浸泡,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官帽也已经脱落,头发散乱,整个人显得异常狼狈。
“秦逍……!”两名马夫架着韩昼出了马棚,韩昼瞧见秦逍正在抚摸黑霸王,怒从心中来,大声叫道:“你……你是要谋害本官吗?”
远远观望的官吏们闻言,都是一阵诧异,不少人还不认识秦逍,也不知道秦逍是刚上任的库部司令吏,不过听得韩昼口中说出“谋害”二字,不少人立时紧张起来,更是不敢靠近,唯恐殃及池鱼。
这阵子兵部因为范文正一案,风声鹤唳,可说是人人自危。
谁也不想轻易卷入任何争端。
“大人,你没事吧?”秦逍已经快步上前,脸上满是关切之色。
“你……你说本官有事没事?”韩昼怒火中烧:“你那匹马差点害死本官,难道你没有看见?你……你是不是想借它之手谋害本官?”
秦逍皱眉道:“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卑职和你无冤无仇,日后还要在你手底下当差,怎能谋害你?我事先再三提醒,这匹马性子暴烈,以前是匹难以驯服的野马,一般人莫说驯服它,便想靠近它都有危险。可是大人不相信,非要亲自试一试,卑职……卑职是你的属下,又怎能阻挡你?”
韩昼顿时气结。
只是被黑霸王踢成这副狼狈模样,浑身上下似乎到处都疼,也不知道究竟伤到哪些地方,如何甘心就此罢休,向马夫道:“你们几个去……去教训那匹畜生,给我狠狠抽打,让它……让它涨涨记性……!”
一名马夫兀自扶着韩昼,另外两名马夫不敢抗命,便要上前抽打黑霸王,秦逍却已经拦住,问道:“你们两个可考虑清楚了?如果你们抽打不成,被这匹马所伤,可不要怪我事情没有提醒你们。”
两名马夫方才亲眼看到黑霸王的烈性,那一马蹄子下来,可比铁锤还要凶狠,对视一眼,显出犹豫之色。
“你们愣着做什么?”韩昼见马夫不敢上前,怒道:“还不上去?”
“大人,咱们有言在先,它天性如此,我事先有提醒,难道你因为它的天性便要责打它?”秦逍脸色一沉,淡淡道:“凡事都要讲个道理,你想要我这匹马,自己却又驾驭不了,如今还要责打它,卑职是断然不能答应。”
他声音极大,四周众人都是听得清楚。
都是河里的王八,这群人立时清楚事情的缘由,知道韩昼是想要谋夺这匹宝马,非但没有得逞,反倒差点性命不保,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甲库署
韩昼脸色难看,瞧见四周人不少,还真担心这个年轻人口不择言说出不该说的话。
虽然有些事情大伙儿心知肚明,但摆在台面上说,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大人,赶紧先看看大夫。”旁边马夫倒也机灵,轻声道:“若是伤了哪里,可要及时诊治,有时候被烈马尥了,疼过头了,感觉不出来,但过会儿可就疼得要命,越早诊治越好。”
韩昼冷着脸,向四周官吏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不用办差了?”
这库部司是韩昼说了算,众人闻言,不敢再围观,纷纷退下,韩昼却已经叫住一人:“费启吉,你过来。”
一名官员回过头,有些惶恐,却还是迅速上前来,韩昼看着秦逍道:“秦逍,你这匹马……好好看住,要是再伤了人,本官饶不了你。费启吉,秦逍是刚过来上任的令吏,你安排他去看管仓库。”这时候感觉后背疼得要命,嘴角直抽抽,冲着马夫吼道:“愣着做什么?还……还不扶本官回屋,派人……派人赶紧去找大夫。”
马夫不敢怠慢,立刻扶着韩昼回去。
韩昼经过秦逍身边,瞥了一眼,眸中划过厉色。
今日非但没能得到黑霸王,反倒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失颜面,而且还被踢伤,他心中对秦逍自然是恨之入骨,不过却并不着急,来日方长,秦逍在自己的手下当差,有的是机会报复。
秦逍看着韩昼离开,倒也谈不上开心。
韩雨农临走之前,盯住自己低调为人,特别是在京都,更要处处小心,莫要轻易与人结怨。
只是他不去惹麻烦,麻烦却总要找上他。
为了黑霸王,第一天进衙门就和自己的顶头上司结怨,秦逍觉得自己该去庙里上上香火,改变一下自己的运气。
“秦令吏。”费启吉见韩昼去得远了,这才上前来,拱手笑道:“我是费启吉,和你一样,也是令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