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真不知道进了门,今夜要花去多少银子,怪不得今日前来的都是华服锦衣,这一般人还真是没有这等财力进来。
楚欢这才率先进入宝香楼,一进门儿,却是一个阔大的天井,院子当中,却已经摆了不下五十张桌子,密密麻麻,面积极为空阔,也可见这宝香楼财力之强。
天井上房的二楼三楼都是一圈儿的小房子,每间每户看起来都不小,门口都挂着牌子,二楼三楼加起来竟是有四五十位姑娘,而一楼则是厅堂,平日里姑娘们都会在一楼的厅堂招来送往,卖弄风情,客人看中便会跟着往挂着牌子的屋子里去,这是最普通的娼寮,在这宝香楼的后院,则是另有高雅的独居院落,那才是真正的当红姑娘的温柔巷,档次比这前面楼里的姑娘要高出许多,而待遇也会高出许多。
其实这种大楼子里的姑娘们私下竞争是十分激烈,前院的姑娘一旦红起来,随时都可能住进后院独居小院,而后院的红姑娘,一旦人气消失或者开始色衰甚至是身体抱病,那么很快就会被从后院扫出来,给别的姑娘腾出位置来。
对于楼子里的老鸨和后台来说,一切都是银子为重,楼子里的任何一个姑娘,都会被他们榨干最后一滴血,当无利可图的时候,姑娘们的遭遇便将凄惨不堪,甚至活的连狗都不如。
无数姑娘在当红时被楼子捧在手心当做宝贝一样,只是花无百日红,大多数姑娘最后的下场都是十分的悲惨。
几十张桌子密密麻麻摆着,而廊下还有两圈椅子,都可以坐人。
楼里四周都挂着大红灯笼,将整个院子照的红彤彤一片,里面的布置也都是十分的华丽讲究,可是再华丽的装饰,也比不上这里面的女人。
二楼三楼的栏杆边上,一群姑娘倚在栏杆上,花枝招展,争奇斗艳,让人目不暇接,这些姑娘们今日只能待在各自房间的前面,倚在栏杆观看,莺莺燕燕,红花翠柳,燕瘦环肥,当真是人间天堂。
在天井的一块空地上,却已经搭起了台子,装点的十分花俏,这便是“选花台”,选花台左右,各有一张长桌子,桌子后面都是一排椅子,暂时却都是空着。
楚欢四人进来之后,人群中一个穿着浅紫色衣衫的中年妇人扭着腰迎上来,四十多岁年纪,皮肤白白嫩嫩,脸上虽然有些细微的皱纹,但一双灵活的媚目秋波荡漾,仍颇具动人的风韵,当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这妇人笑嘻嘻迎上来,手中香帕一抖,“哟,几位爷,瞧着面生,以前可没见过,今儿个认个脸,以后常走动,奴家是清秋馆的海棠春,今儿晚上几位爷在这里好好乐一乐,奴家现在这里给几位爷道喜,恭喜几位爷能够抱得花魁!”
楚欢拱了拱手,淡淡一笑,海棠春已经含笑问道:“几位爷是要坐哪里?”
“自然是找一张桌子!”孙德胜忍不住道。
瞧眼前阵势,有些人坐在桌子边上,有些人则是坐在四周廊下的椅子上,那桌子上可是备着瓜果点心还有茶水,以瀛仁之尊贵,总不能去廊下坐椅子。
海棠春吃吃笑道:“那好,几位爷是要包下一张桌子?”
瀛仁听出味儿来,问道:“海棠春,你是说坐桌子边上还要银子?”
海棠春眼眸子深处划过一丝不悦之色,她虽然自称“海棠春”,但是按照规矩,客人只能唤她“海妈妈”,这样直呼其名,却是有些失礼了。
但她何等样人,脸上还是带着媚笑,秋波荡漾看着瀛仁,笑嘻嘻道:“瞧这位爷说的,你也瞧见了,僧多粥少,今晚来的客人不少,可是座儿有限,总不能厚此薄彼,只能想出这个法子来,能出银子的坐在桌子边上,其实就几个散碎银子,四位爷刚好可以包下一张桌子,不过四十两银子而已!”
楚欢心中又是叹气,四十两银子,那也不知道能买多少桌子了,销金窟销金窟,这话倒真是一点不假。
他心里其实也明白,青楼本就是搂金之地,时逢风月界每年一度的花魁大选,正是搂金的大好时候,对于普通人来说,几十两银子那是大数目,但是对于这些欢场富户来说,几十两银子也不算多大事,这“云山六葩”联手举办这样的盛会,自然是竭尽一切所能地大肆敛金。
孙德胜在瀛仁的示意下,又掏出了四十两银子,海棠春笑眯眯地领着四人在一张桌子边坐下来,随即又去迎候其他客人。
楚欢倒是注意到,在桌椅间穿梭来回的,没有姑娘,却是几名打扮的十分妖艳的中年妇人,数了一数,共有六人,其中一人倒是熟识,豁然是芙蓉阁的赛花香,不久前正是利用赛花和她手下的凝玉狠狠地整治了陆世勋一顿。
如此看来,是云山六葩的老鸨们在招呼客人,各自卖弄风骚,都是与客人们很是相熟,不少客人对这几名老鸨也都是十熟识,进来之后,都是有说有笑,调着情,有些客人显然是老客,更是搂着迎候的老鸨,捏捏大屁股摸摸老鸨故意畅露出来的白花花胸部,打情骂俏,当真是风月无边。
楚欢拿起茶壶,为大家斟上茶,瞧了瞧四周,感觉距离开幕还早,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