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仁兴奋点头道:“是啊,咱们便去那儿。”
楚欢一边打开包裹,将里面的衣裳换上,一边道:“徐公子哦,宝香楼不是什么好去处,当真要往那里去?”
瀛仁兴奋的神情微显黯然,微一沉吟,终于道:“楚欢,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过我不是去瞧什么花魁。”他忽地伸出一只手,握住楚欢的手,道:“楚欢,你这人不错,我能信任的没有几个人,不过我信任你。”
楚欢笑道:“多谢徐公子的信任。”
瀛仁肃然道:“楚欢,本……本公子不是开玩笑。本公子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有你的好处。今天去宝香楼,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想着你是云山府人,所以让你跟着我一起去,这件事情,你不要对旁人提及。”
此时马车已经往前行,楚欢换上了一身淡紫色的锦衣,皱眉道:“徐公子,恕我直言,无论什么原因,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公子身份尊贵,若是被人知道,总会有些麻烦的。”
瀛仁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这次我是非去不可!”他的目光十分坚定,瞧那模样,还真不像是去寻花问柳。
瀛仁看了楚欢一眼,才道:“楚欢,你还记得上次那位莫姑娘吗?”
“莫姑娘?”楚欢想了想,终于想起来,道:“徐公子说的是莫凌霜?”
瀛仁微微点头,道:“楚欢,有句话我对你说,你可别对任何人说。”
楚欢点了点头,瀛仁才道:“我……我对莫姑娘心生好感,上次……上次她遇到危难,我没有出手帮她,一直耿耿于怀。”
楚欢摇头道:“徐公子,我上次就说过,有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你不必放在心上的。好在那位莫姑娘有惊无险。”
瀛仁苦笑道:“上次没能助她,我一直想着这事,让孙德胜打听她的情况。这两日终于打听出来,莫姑娘是翠玉楼的花魁,这一次宝香楼花魁大选,莫姑娘是要代表翠玉楼出阵的。”
楚欢这才明白过来,敢情瀛仁巴巴地要去宝香楼,是因为莫凌霜的缘故。
他脑海中已经显出莫凌霜的影像来,一把油纸伞,一身绿色衣裙,如同一朵清丽脱俗的青莲一般,温婉秀丽,倒真是有一种出污泥而不染的清雅气质。
“孙德胜说过,参加这种花魁大选的姑娘,都是完璧之身,出污泥而不染……!”瀛仁靠在车厢中,缓缓道:“但是今夜要评选花魁,选出大行首、二行首和小行首,入选的姑娘,就必须侍奉出价最高的客人……!”他神情激动起来,眼中显出恼意:“你说,这种时候我怎能不去?上次我没能帮她,这一次是一定要帮她的!”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行首
宝香楼在云山府城大大有名,自然不难找,便是人生地不熟,在街上随便找个人问一下,男人便会给你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而女人自然会显出厌恶之色。
楚欢坐在马车之中,行到宝香楼所在的街道,便已经感受到了这里的热闹气氛,行人如云,马车如同过江之鲤,楚欢所乘马车也不过是众多马车中不起眼的一个而已。
宝香楼外面竟然围着矮墙,花树缤纷,竟然还有着典雅的院落,大门敞开,门前挂着大红灯笼,透着一股子热闹的喜气。
门头是黑漆金地儿的匾额,上面书着“宝香楼”三字,这字迹倒似出自女子手笔,委婉秀气。
只看它前面矮墙的长度,便知道这宝香楼占地之广,客人们的马车行到门前,便有楼子里的龟公跑上来殷勤掀开帘子,从马车下来的,十有八九都是锦衣绸绣的富贵之人,这些客人下了马车,马车便会径自离开,找个地儿暂时歇下。
车如马龙,瀛仁这马车排着队,终于到得门前,早有龟公跑上来帮着掀帘子,瀛仁这才与楚欢下了马车,想了想,吩咐另外三名随从和马夫先行找个地儿歇下,却是让孙德胜和冯午马也一起跟着。
他毕竟是金贵之身,身边总要有一名护卫跟随。
宝香楼今夜的客人都是身着华服,不少人都是头戴正冠,瀛仁初次来这种地方,很不熟悉,显得有些紧张,冯午马则是不理天下事,只是跟在瀛仁的身边,而孙德胜胆子也实在不大,缩在瀛仁的身后,这当口,却只能让楚欢走在前面。
楚欢无奈,领着几人上前,门前却站着一个彪形大汉,这天气还凉,可是这大汉也不知是真的身体好还是在这里故作威风,穿着短衫,竟然敞开了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来,见到楚欢过来,问道:“几位爷?”
楚欢道:“四位!”
“一位二十两,四位八十两!”壮汉笑道:“入门银子,谢几位爷赏!”
楚欢一怔,他倒真没有想到进楼子还要收入门银子,更没有想到入门银子竟然这般贵,二十两银子,足够一些人家生活一年了。
瀛仁已经使眼色,孙德胜有些肉疼地掏出了八十两银子递过去,壮汉接过银子,躬了躬身子,笑道:“谢几位爷赏,四位爷请进!”
楚欢心中叹气,这入门就花了八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