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不穿高跟鞋会怎么样?扣奖金啊?”
“会被说是不尊重工作、不尊重员工、不尊重企业文化。”路一瑶嘲讽地撇了撇嘴,“一个建筑公司的企业文化是女人穿高跟鞋,也难怪那几年赚的钱还没打的官司多。”
女人们笑成了一团。
吃饱喝足已经是下午,楚上青安排了她们回家休息,自己却并没有骑上她那辆酷炫的黑色的大摩托车,而是拎着她打包的外卖粥回了不远处的傅氏大楼。
过马路的时候风吹过她的长发,她忽然笑了。
在美国呆了好几年的人出了一趟差就会“水土不服”,傅南商分明是怕傅雪辰会让她吃亏。
顶楼的电梯门打开,楚上青跟留守的几位助理打了个招呼,径直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房间里窗帘紧闭,只有投影仪的待机广告映在某人昏昏沉沉的脸上。
“都熬不住了就赶紧回家休息。”
“嗯?你怎么回来了?”
“我在附近和朋友吃饭,也给你带了点吃的。”楚上青将粥放在了茶几上,顺手拍了一下瘫在沙发上的男人。
傅南商坐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倦意:“我让韩叔也放假了,一会儿我自己开车回去。”
“疲劳驾驶?还是打车吧。”
“嗯——”傅南商长长地应一声,人侧瘫在沙发的扶手上。
窗帘并没有拉开。
光还是那么少,照在墙壁上,又折射在他脸上。
幸好,有楚上青与他在同样极弱的光晕里。
“楚上青?”
“嗯?”
“我跟我妈说了,以后不准再用别人的事打你的私人电话,要不你就把她拉黑了吧。”
“没什么。”楚上青在沙发上坐下,“我又不会吃亏。”
傅南商摇头:“你会不会吃亏和别人怎么做是两回事,明知道是麻烦还要找你,总不能因为你不会吃亏就成了对的。”
带着倦意的嗓音里透着些柔软的坚持。
让人的心也变得柔软。
楚上青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来是因为我想来。”
“嗯?”傅南商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他还真有些饿了。
楚上青似乎在笑,声音却依旧平缓:“放假有点无聊,我想亲自让傅雪辰知道,他就是不如你,无论做什么小动作,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与他没有关系。”
似乎有风吹进来。
将一室的黯淡与闭塞变成了星夜下的旷野。
又似乎变成了某个陈旧记忆里的雨夜。
“楚上青。”
傅南商轻声念着女人的名字。
黑暗的幽静里,因为这个名字,就成了让他心安的人间。
“我在,怎么了?你要吃饭,我把灯开了。”
似乎是柔软的发丝,掠过了他的耳际。
头发是卷曲的,很美。最初相遇的时候,他叫那个小女孩儿是“小蘑菇”,现在长大的她是让他愿意去爱这个人间的唯一一抹青色。
“谢谢。”他轻声说。
“不客气。”
楚上青笑着打开了灯。
看见了二十几件堆在地上的花衬衣。
全是正统夏威夷风格。
作者有话要说:
花衬衣:我们兄弟必须carry全场!
“傅氏集团的各位同仁大家好,现针对傅氏集团旗下卓南建筑天津分公司原原料采购负责人刘逞涉嫌职务侵占一事做出如下通报……”
“针对十月十九日前集团股东刘信纵容包庇其子职务侵占一事,傅氏集团董事长傅南商先生告各位股东书……”
“关于傅氏集团独立持股人刘信先生将手中股份转售给集团董事长傅南商先生的相关公告……”
通报是给集团员工看的,告股东书是给股东们看的,公告是给有关部门和关注傅氏发展的投资人看的,在各种“决不允许”、“绝不放过”、“相信法律和坚决支持有关机关深入调查”等等严谨有力的措辞之中,可以说是面面俱到地回应了前一日发生在集团中的冲突。
很快,各种“傅氏集团董事长在保安簇拥下与人发生冲突”之类暗地里似是而非的传言就被纠正成了傅氏的一场内部反腐事件。
这件事自然也吸引了媒体的注意,傅氏集团对外一直维持着老派而端正的形象,还正正经经地开了一个记者会,各路记者喝着饮料,吃着果盘,连打光板都不用自备,舒舒服服等到了傅氏的发言人。
木质大门打开,头发挽在头顶的年轻女人缓步走到闪光灯的交汇中心。
“各位记者朋友大家好,我是傅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负责人楚上青……”
她面带微笑,声音和缓,温柔周到,诚挚可亲。
对于露露她们来说,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家楚秘书又把老板搞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得干净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