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约定每天看几个小时来着?”
楚肖肖的小脸皱成一团,露出不情不愿的神色,恋恋不舍地放下ipad。她瞧准家里人在帮楚肖逸收拾屋子,才争分夺秒地看起动画,哪料到被抓个正着。楚肖肖瞪了一眼告状的罪魁祸首,又拿起纸质儿童书,仍旧不理楚肖逸。
楚肖逸见她小脑袋都要埋进书里,伸手矫正她错误的阅读习惯,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别这么看,抬起来点。”
楚肖肖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她丝毫没有要抬头的意思,浑身散发着“哎呀别碰我,搞得我都烦死了”的不悦气场。
楚肖逸发现小东西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故技重施道:“妈——”
楚肖肖这回气得跳起来,她站在客厅沙发上,一把将书丢在旁边,上手去捂楚肖逸的嘴,叫道:“你不许喊!”
楚肖逸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好笑,他一只手格挡她的两只小手,越发幸灾乐祸道:“妈——”
楚肖肖简直要烦死他,干脆用上自己的小脚,踩着楚肖逸的大腿就要制止。她力小人轻,根本无法对成人造成伤害,然而楚肖逸却痛呼一声,捂着自己的腹部突然倒下。他好像倒吸一口凉气,难受地倒在沙发上,半天没有起来。
楚肖肖惊讶地望着此幕,完全没弄明白具体情况。她确信自己没有伤及对方,以前跟爸爸打闹的时候,爸爸可不会被轻易击倒。
楚肖肖认真地观察许久,不满道:“你不许装样子。”
楚肖肖:这人怎么还能公然碰瓷?
楚肖逸低声道:“没有,你踩到我腰了,我腰上有旧伤……”
楚肖逸一动不动地僵在沙发上,他忽然不太确定自己的手在摸哪,偷偷将手掌往腰上挪一挪,力求达到演技的逼真。
楚肖肖将信将疑,反驳道:“骗人,你刚刚都没事,而且有伤怎么不治?”
楚肖逸信口开河:“我没钱治病啊,旧伤很难治的……”
楚肖肖:“你不是大明星嘛,怎么会没有钱?”
楚肖逸立马让何鑫背黑锅,信誓旦旦道:“我只是看上去有钱,其实钱都被经纪人和公司拿走,自己手里的很少……”
楚肖肖沉默下来,她听到这话被逐渐说服,毕竟楚肖逸看上去脑子不好,他确实只能做些简单体力活,惨遭公司抽成很正常。杨茵姐姐说,高中学历在社会上不太好混,所以她一定要努力考大学。楚肖逸还没杨茵姐姐聪明,估计确实挣不到什么钱。
楚肖逸在沙发上疼得哼哼唧唧,展现出惊人的演员修养,他还调动起情绪,可怜兮兮道:“我刚出去的时候只能住地下室,还要自己报销工作的车费,每天只能吃两块钱的水煮青菜……”
“我前不久还发了回高烧,嗓子都烧哑了,还得凌晨带病工作……”
楚肖逸践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半真半假地说起来,只差演员与角色合二为一。他原本只想逗逗小东西,可说着自己也难过起来,谁让他腰疼是假,言语却为真。
楚肖逸五年来回避家里消息,更不愿向父母提起任何艰辛。他总觉得自己只要张嘴,那就是输得彻底、一败涂地,自然将苦水藏在心里。他宁愿家里人永远只看到光鲜的一面,也不想在他们面前丢脸。
楚肖逸在沙发上真情实感地表演许久,不由让年幼的楚肖肖信服起来。因为她观察到对方波动的情绪状态,感觉他好像真的伤心又委屈。
楚肖逸强忍着不要抬头,又好奇楚肖肖的反应,偷偷地睁开眼缝瞎瞄,却发现小东西早就不见踪影。客厅里根本没有楚肖肖的人影,她不知道跑到哪里,完全没有搭理自己。
楚肖逸当即演不下去,他直起身来:“这小崽子……”
楚肖逸正想去找消失的小东西,却发现楚肖肖从她屋里钻出头来。她警惕地四处望了望,确定长辈们没有发现异常,才匆匆地溜回客厅里。
楚肖肖的双手背在身后,她犹豫了几秒,递给楚肖逸一个红包,平静道:“拿去治病吧。”
楚肖逸茫然地接过红包,他捏开口袋往里一瞧,似乎是一千块钱。他清楚母亲肖碧的管理方法,他原来历年的压岁钱都要上交,每年手里只能留下一千元。肖碧也没有私吞孩子压岁钱,而是将其好好地存起来。
楚肖逸十八岁离家那年,他从母亲手中取得过去的压岁钱,看来家里仍然延续着传统,每年只给小孩留一千块。
饶是楚肖逸脸皮再厚,他此时望着小女孩透亮的眼神,都不禁感到羞愧起来,婉拒道:“不用了,治病要不了那么多钱……”
他本来就是想折腾逗弄小姑娘一番,谁让她总是冷言冷语、颇有小脾气,现在却无地自容。
楚肖逸想将红包塞回给小东西,却被她灵活地闪躲开。楚肖肖淡定道:“拿着吧,你脑袋那么笨,没出息也正常。如果知道你过得不好,爸爸妈妈也会感到难过。”
楚肖逸露出怔愣的神情,一时哑口无言。
楚肖肖确实不喜欢楚肖逸,但她也不愿对方在外过得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