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娥不甘心地掉头就走。
“不网了?”跟她一起的女人问。
陈月娥:“网什么网?!”
几个女人不禁转向杜春分。
杜春分反问:“没见过?找政委告状那天,咱们不是见过吗?”
“你故意的?”一个女人指着杜春分。
杜春分认识她,就是她说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对!你们整天盯着我,不许我盯着你们。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尺。再敢给我添堵,别怪我杜春分不客气!”
“你,吓唬谁?”
杜春分冷笑:“吓唬你!生儿子我不如你。打架,你可不如我。”嘭地一声,扔下水桶,撸袖子。
告状
几个女人楞了一瞬间,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杜春分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敢置信地转向李慕珍。
李慕珍无语又想笑:“这几个怂货。”捡起水桶,“亏我还想拉住你,怕咱俩打不过她仨。”
“难怪只敢在背后说我。”杜春分接过水桶。
李慕珍:“我拎着吧。”
杜春分边走边放下衣袖。
走到荒草边,杜春分不禁停下。
“咋了?”李慕珍问。
杜春分指着被踩踏的荒草。
“这里啥时候多了一条路?”
杜春分:“走的人多了。”
李慕珍忍不住问:“你是说,除了陈月娥她们,还有别人?”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俩人到河边,目之所及处空无一人。但河边有很多脚印。
杜春分:“嫂子,今儿星期几?”
“好像星期四。咋了?”
杜春分用脚比划那些脚印,“这些应该是咱们家属区上班的那些人的脚印。”
“她们星期天来过?”
杜春分:“我也是猜的。不过不用管。她们的网跟我的一样。”
“你咋知道?”李慕珍问出口,自个也知道了。就陈月娥那个德行的,要知道别人用小网,刚刚压根不可能回去。
杜春分挽起衣袖,李慕珍跟着她下到水边。
水边的螺多的像她们没捡过一样。
李慕珍挑个大的,拿在手里跟小石头一样重,“这里的螺可真大。”
“水质好,还没人吃。”杜春分说话间挑几个扔桶里,“嫂子,我们上次一直朝南,这次朝北去吧。”
李慕珍转过身往北走五六米的样子,发现大螺一个挨一个,“要是搁我们老家……”
“你们老家的螺甭想长这么大。”
李慕珍点头:“是呀。鹌鹑蛋那么大点的都快被吃绝种了。还是这里好,要啥有啥。”
“要不人咋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杜春分又捡几个扔进去,水桶底盖满了,“照着咱们这个速度,半个小时就能回去。”
半小时,杜春分捡了大半桶。
李慕珍不拎不知道,一拎她自个的桶吓一跳,“这么多咋吃?”
“回去问问姜玲?”
李慕珍以前在老家得照顾孩子,还得干家务活和地里的活儿,没空跟乡邻乡亲侃大山。养成习惯,来到这里一时闲下来,也不爱串门子。
人家都去师长家,政委家,她怕被说巴结领导,也怕自己啥也不懂,说错话得罪领导夫人,陈月娥等人喊她出去,她就到门口站一会儿。
整个家属区,跟她有来有往的除了杜春分,只剩姜玲。
见到姜玲,李慕珍要分她一半。
姜玲想尝尝,可她肚子太大,没法弯腰挑螺肉,“我怕吃这东西。”
李慕珍转向杜春分。
杜春分:“我们家再好的东西也只能吃两顿,多了几个孩子就够了。”
李慕珍又转向坐在地上玩儿的几个孩子。
杜春分喊:“甜儿,娘做的鱼好不好吃?”
“我不要吃鱼!”甜儿大声说。
杜春分看向俩人,“听见了?”
李慕珍问:“这是吃够了?”
“是呀。剩的几条被我腌了。糟鱼应该放酒,家里没酒,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杜春分没做过糟鱼。腌糟鱼的法子还是听以前同事说的。得亏鱼不要钱,否则邵耀宗回来又得念叨她。
李慕珍听人说过“糟鱼”,至今没见过,无法回答,“我这螺就不给你们了?”
杜春分:“你明天下午做一顿,后天中午再做一顿就差不多了。”顿了顿,“家里没菜,我得去副食厂。你们去不去?”
李慕珍和姜玲不用伺候孩子,早上就把菜买好了。
杜春分领着四个小不点一进副食厂,甜儿和小美就把她往卖虾的摊位上拽。
螺肉收拾起来麻烦,明天中午肯定来不及。明天中午吃大虾,杜春分就买一条鲈鱼和一把小青菜。
甜儿气得撅着小嘴,哼哼哼哼地闷头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