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定力,真不像个当官的。
“行。我收拾衣服,你打水刷锅刷缸。”
只要她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让他上山下河都行。
锅碗瓢盆和水缸弄干净,邵耀宗又把厨房收拾利索,打一缸水,便驱车前往部队。
邵耀宗把杜春分娘仨的材料递上去,就去副食厂。
一个小时后,拉来半车东西,其中一半是煤球。
买煤做煤球便宜。可等着烧水,时间不允许。
邵耀宗去隔壁弄一块烧着的煤球点着炉子,弄一钢筋锅水坐上去,就去堂屋。
杜春分正搬床。
邵耀宗问:“靠墙放不行?”
“你家只有两张床,这屋一米二,东屋一米二。你我都瘦,睡一米二的床还行。四个孩子怎么睡?两张床合一起,孩子睡中间,你我睡两边。过段时间她们四个长大一点,再弄个新床留你我睡。”杜春分说完看着他,让他想想。
张连芳和李庆德最初给杜春分介绍对象的时候,没说邵耀宗的爹娘偏心眼没良心。他们跟邵耀宗说起杜春分,也没说她有俩孩子。
平平和安安才三岁,邵耀宗就没想过给孩子弄两张床。
邵耀宗此时意识到两张床不并一起,他和杜春分只能打地铺。
正房三间,中间是堂屋,闺女睡西间,邵耀宗住东边。厨房在东,跟卧室就隔一个一米二宽的胡同,因为有厨房挡着,时常见不到太阳。
邵耀宗:“搬我们的床。东边有厨房遮挡,夏天风进不来。”
这点杜春分没注意。
两口子把床铺好,又把孩子的衣服找出来,水也热了。
杜春分把四个孩子剥光依次扔水盆里,乐的哈哈笑。
“笑啥?”
杜春分指着四个小不点:“像不像下饺子?”
“这是你闺女。”邵耀宗瞪她一眼,这个缺心眼的,连自己亲闺女都调侃,“赶紧洗,中午有太阳也冷。吃什么?我做。”
杜春分:“你会?”
邵耀宗想说,当然!看到小饭桌上的锅、菜板等物,终于想起来,杜春分是厨师,滨海市国营饭店的大厨。
“煮粥。喝点垫垫去睡觉,下午再买菜。”
杜春分:“回头咱得自己种。否则赚的不够花,拿啥供她们上学。”
邵耀宗不敢说,我有钱。老老实实应一声:“行。”
“以后工资给我。”
邵耀宗不期然想到她在滨海买买买的场景,“钱得省着点花。”
“我养俩孩子,你养俩孩子,我一个月三十六块五有剩,你没钱。你教我省着点?”杜春分不禁瞪眼。
邵耀宗就知道不能提这茬,“你看着办吧。”
杜春分打算洗好澡再给孩子洗头,一碰平平和安安的头发,险些把毛巾扔出去,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虱子。细细的头发上全是白点点。
沉吟片刻,杜春分笑着问:“平平,安安,娘给你们剪和甜儿、小美一样的头好不好?”
两个小孩看甜儿和小美。
小姐俩晃悠一下脑袋,飘逸的黑发跟着动几下,看起来可潇洒了。
俩孩子不懂潇洒,就觉着好看,使劲“嗯”一声。
杜春分把甜儿和小美捞出来,套上新衣服。
“娘,新衣服!”小美高兴地拍拍衣服。
甜儿在她面前转个圈:“娘,我好看吗?”歪着小脑袋盯着杜春分回答。
平平和安安羡慕的想哭。
杜春分想一巴掌把邵甜儿扇一边儿去,“好看。平平,安安,剪好头发我们也穿新衣服。”说完让邵耀宗拿剪刀。
邵耀宗不耐烦。杜春分一句“她俩头上有虱子”,吓得邵耀宗拔腿去隔壁借剪刀和篦子。
俩孩子的头发枯黄不好梳,杜春分直接把乱糟糟的剪掉,有虱子卵的也剪掉。最后剩为数不多几根剪齐,又给她们修一下,长发瞬间变成茶壶盖。活脱脱俩小男孩。
甜儿“哇哦”一声。
杜春分转向闺女:“不好看?”
“好看。”甜儿还小,不懂适不适合,但她知道换成短发的平平和安安精神了。
杜春分:“喜欢吗?”
小美的回答是跑到娘跟前。
邵耀宗不禁说:“她的头发好好的。”
可茶壶盖头很难看。
四个闺女,不能俩丑丑的,俩美美的。偏偏丑的还是邵耀宗的闺女。不知道的人准以为她是个恶毒后娘。
“天越来越热,该剪了。”杜春分撩起小美脖子上的头发:“不剪回头得起痱子。”
甜儿点头:“起痱子难受。”
“你去年才两岁,知道啥难受。”杜春分瞪一眼女儿,“哪儿哪儿都有你。现在不剪,刚换的衣服。让你爹找两张报纸套头上遮住衣服再剪。”
甜儿小美齐齐看邵耀宗。
邵耀宗给俩闺女穿好衣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