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凝翠心里一暖,缓缓说道:“我明白了,既是如此,那我希望侯爷可以心想事成。”
“嗯?”
凝翠郑重施了一礼,轻声道:“我确实有话告诉她。我希望她能事事如意,永远开心。”
裴岩有些意外,淡淡地道:“你们感情倒很好。”
凝翠垂眸,轻轻一笑:“是啊,我们确实很要好。”
她想,可能人和人之间讲究缘分。她初见宁宁时,还以为那是宋大小姐,但仍是不由地生出同情怜惜之意。后来相处越多,越相信宁宁不是那等骄纵的人。两人越来越投契,宁宁拿她当朋友,她也愿意把宁宁当做是姐妹。
重新施了一礼,凝翠躬身告退。
—— ——
已是大年三十。
虽然是临时租赁的房子,但是过年还是要好好装扮一下的。周幼宁剪了窗花,而周楷与常晋则写了几副春联,也不让小厮帮忙,他们两人合作着在门外贴春联。
“怎么样?齐了没有?”周楷站在梯子上,一面比划,一面询问常晋意见。
“右边高一点。”
不远处忽然响起的声音有些熟悉,却不是常晋。
周楷偏头看了一眼,竟是裴侯爷。他“咦”了一声,匆忙从梯子上下来:“侯爷怎么来了?侯爷里面请。”
有客人造访,他自然不能怠慢,将手里的春联交给小厮,他则亲自将裴侯爷迎进家中。
裴岩随他进去,边走边道:“装扮得挺好。”
周楷当然要谦虚一番:“这哪里算得上好?马马虎虎过得去罢了。侯爷今日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裴岩摇摇头,“路过此地,顺道过来看看。”
周楷对京城并不十分熟悉,也不知道裴侯爷路过这儿,是怎么路过的,只笑道:“原来如此,侯爷家里可都准备好了?”
“嗯。”对于宁宁的嗣兄,裴岩态度客气而又不失亲近,“本来前几天就该过来看看的,只是想着科考在即,也不想耽搁你们的功课。想着过年了你们会稍微休息一下,才这会儿过来,没打扰吗?”
“没有打扰。”周楷即刻回答,“侯爷,实不相瞒,其实我们也不是没日没夜地看书。”
两人闲话一阵后,裴岩才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周姑娘呢?”
“哦,可能是在贴窗花吧。”周楷也没多想,直接回答,“侯爷是有什么吩咐?”
“也不是。”裴岩垂眸,轻声道,“裴家有个丫鬟叫凝翠,听说我会路过这里,托我给周姑娘带一些东西,让我亲手交给她,还托我带了几句话……”
周楷皱了皱眉,凝翠这名字她不陌生,腊月初八宁宁生辰当日,裴家那个叫小北的小厮送节礼时,也提到过。当时宁宁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显得格外激动。听侯爷言下之意,这礼物以及这话似是不方便外人在场。
他对裴岩印象极佳,所以当下也没有任何怀疑。是以,他只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去请宁宁过来。
周幼宁刚贴了窗花,听说嗣兄叫她,只是有急事,放下窗花就过来了。
还未进厅堂,她就问道:“哥,你找我什么……”
“事”字还没说出口,她就看到了厅堂中居于客座的裴岩。
她神情微变,下意识便要离开。
而裴岩和周楷已经看到她了。
“宁宁!”周楷站起身,“妹妹,快过来。裴侯爷找你有些事情。”
周幼宁本欲离去,现下被他叫住,也不好脱身。她定了定神,低头走了进来,当着嗣兄的面,直接问道:“什么事?”
周楷想到方才说的话,又道:“你们慢慢说,我去看看春联贴的怎么样了。”
他大步而去,周幼宁却惊讶极了。嗣兄这是有意让她和裴侯爷单独相处?
——她不知道的是,在与周楷初见面时,她不愿意说裴家的不好,所以只对嗣兄说了裴家的种种好处,再加上这一个多月,裴家与他们的来往,以至于现在在周楷心中,裴侯爷俨然是个可以深交、可以信赖的端方君子。而且是凝翠有东西要给她,周楷自然更不会阻拦了。
周幼宁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可以趁此机会把话说清楚。
于是,她也不看裴岩,只是问道:“侯爷找我到底什么事?”
裴岩几步到了她跟前,认真看着她,声音很轻:“你这些日子,可还好?”
两人离得不远,他神情专注,语气温柔。周幼宁明知道不应该,可脸颊还是微微泛红。她别过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谢侯爷挂念,挺好的。”
“可我不太好。”裴岩瞧了她一眼。
周幼宁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乍然听到他这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隐约觉得有些委屈的感觉。她动了动唇,一时也不清楚该怎么接话。
“我送你的簪子,为什么不要?”裴岩说着自袖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打开木匣,赫然是那支兰花玉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