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姑娘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瑶娘笑吟吟的问起。
黄如霜认真道:“平日在家中做针线,同表姐妹们一起读书。”
自从庄令仪带她回到宪国公府,宪国公府固然大不如前,但是不似别家,对姑娘们也还算用心培养。
瑶娘点头:“既然如此,你在我这里也是一样的。现下书斋还未开始,你们一样可以读书写字,我安排几个宫女过去服侍。当年你母亲和我同住一室,一起读书,现下你能来我这里,也是缘分,你就当成自己家一样。”
没想到太子妃这样和气,绝口不提她娘和她的恩怨,也不给嘴脸她看,甚至安排她住的地方和真阳公主的女儿景婉一样,并无太大区别。
黄如霜表示疑惑,过来服侍的宫女解释道:“在宫里许多规矩是不能僭越的。”
景婉一日不封郡主,那她也只是景驸马的千金,没有品级,黄如霜也是官家千金,虽然是伴读,却并非奴婢之身,若区别对待反而是让两个女孩子尊卑立现。
这让黄如霜心底还是有些受用的,她的房间薰的香也很宜人,床前是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东边摆着一张梳妆台,香膏胭脂都摆的整整齐齐。屏风两边各有一盏卧鸟样式的灯。屏风外一射之地,就是几案和方桌圆凳。
桌上摆着美人觚,插着新鲜的海棠花,煞是好看。
这屋子里所有的物件按照娘教她的,都是上乘用品,这些宫女也很守规矩,并不多事,也不问什么。
一切好像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
此时,瑶娘提着灯笼去看了婉婉,婉婉新到这里,有些害怕,但依旧很懂事。瑶娘特地来她床边,看着她睡着了,自己才离去。
婉婉的乳母走出门道:“真是劳烦太子妃您,还要您亲自照看我们小姐。”
“她是我的外甥女,又新来这里,也是应该的。你们也辛苦了,如若有事,只需派人找我身边的白英就是了。”瑶娘嘱咐。
不是她要这样周到,而是多年的宫廷生活告诉她,但凡人做事,就须样样做到前面,否则就会授人把柄。
显然她这般,洪皇后是很满意的,她对莫女官赞叹:“有什么事情交给太子妃,我总是很放心的。”
景婉和黄如霜一起在东宫住下,平日东宫自有一套规矩,就比如太子妃每日都要请安,请完安后,她一般会看书处理内务,中午会用膳后休息一下,不许任何人打搅,到了下午就专门陪训哥儿玩,玩了之后她会作画写字,甚至时常还弹琴,晚上时常找她们一起来用膳,之后就睡觉。
不会特地对她们说什么规矩,但何时做什么不做什么,几天两个小姑娘都已经习惯了。
婉婉和瑶娘关系更亲近点,因此在瑶娘问起她现在学针线没有,婉婉就脸一红,很不好意思:“上回搓线,手搓红了,娘就说不必学了。”
“嗯,你年纪还小,手还嫩,等你长大再学也不迟。”瑶娘并不喜欢教育别人,反正将来婉婉封个郡主了,陪嫁的人不少,自己动手的都少,也不必如此。
不过,她也给这个外甥女找点事情做,遂笑道:“你明年要入学,你娘说你在家念过半年书,不如我找一本蒙书给你,还有描红的大字,你若有空,只管在我这里写,若是想看小人书和画册,我这里也有。”
婉婉果然说自己要描红,写大字,还有看书多认字。
“好,不懂的,只管问我就是。”瑶娘呷了一口茶。
至于黄如霜,就不必吩咐了,她是个十岁的大姑娘了,无论是做女红读书写字她自己安排。瑶娘则专心陪训哥儿,他今儿拆的是一套很漂亮的妆奁盒,这也是墨家机关,叫木石走路。
“这个弄好了送母妃。”训哥儿仰着头笑。
小小孩子,手上长很多倒刺,手的力气也很大,就是因为经常玩这个。
瑶娘点头:“那我先提前谢谢我们训哥儿了,过几天还有个诸葛五行的机关盒,到时候训哥儿再玩儿,成不?”
训哥儿点头:“儿子知晓了,母妃对儿子真好。”
“这有什么,你是我儿子,我绝对会陪你的。”瑶娘笑嘻嘻的。
黄如霜知晓太子妃的事情后,心里很是羡慕,宫女们和她熟悉了,也会多说几句:“我们太子妃画的画也好,写的字儿也是极其好看的,就是针线活这满宫里就没有比她做的好的。”
她母亲这般年纪,就已经是形同槁木了,尤其是这两年来,更是夸张,衣裳简朴,每日青灯古佛,要不就是拉着她讲满肚子管家应酬的事情。
原来妇人还有这样的活法的,不是只能那般。
同时,黄如霜也不觉得太子妃圆滑,反而见她处事公正,有太监觊觎宫女被她训了许久,还调离那太监。
不知不觉中,婉婉和黄如霜在宫中已经住了三个月左右。
瑶娘依旧如往昔,不过,也有好消息,高玄策从前线终于寄信给她了,信上说他们在东胡建城墙,还要改进火器,兴许明年中秋就能回来了。
念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