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的马车出了京之后,徐青容对身边的人道:“洪女官那里,你看着点,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到藩地。”
一个知道她那么多秘密的人,是不可能存活于世的。
洪淑怡平日借刀杀人无数,却没想到今天自己从晚上开始就已经浑身虚软布舒服,到现在更是人都快虚脱了。
她不蠢,很快就想到关窍之处,只是她再如何聪慧,也想不到徐青容对她不只是教训一下,而是想灭口。
洪淑怡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洪皇后也只是微微感叹了一下:“这孩子也真是命苦,周王妃曾经对我说,等到了卫辉府,就替她寻一门好亲事,以她洪家族女的身份,肯定能有许多人踏破门槛,还特地为她备下嫁妆,只可惜她命小福薄。”
瑶娘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这肯定是徐青容出手了,前世若非她躲的快,徐青容也会如此。
只是徐青容这样卸磨杀驴,日后,又会不会反噬呢?这就是瑶娘不再关心的事情了,因为徐青容这辈子没有生下高朔,只生下一女,而高玄策成了太子,即便高玄策没了,也有承运承泽甚至是训哥儿。
不会再轮到周王了。
比起周王和徐青容的离去,送四皇子夫妻就没有这么隆重了,四皇子毕竟和高玄策不同母,素来只是因为当年腿跛,建章帝对他多有顾惜,后来因为严妃的事情,建章帝虽然依旧对他照拂,但不同往日。
况且,他原本就更喜欢伶俐的高玄策。
沐宛童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上京,瑶娘看到了她的眼神,就知道沐宛童其实是不服气的,但某种程度,她又很怕失去四皇子。
果然,沐宛童和徐青容不同,周王是一家之主,所以周王都认命了,徐青容不敢多说什么,而沐宛童却并非如此。
她对瑶娘道:“我长于明庭,从小金尊玉贵的养大,因此不愿意屈居人下。我此番就藩,并非是我本意,而是我顺从了丈夫,可愿赌服输,我的夫君和你的夫君不同,所以,我们的命运不同。即便我如何挣扎,也没用。”
瑶娘明白沐宛童的意思就是,你不过是找的男人好,其她都不如我。
以前瑶娘就不让她,更何况现在,故而,瑶娘笑道:“你也太自视甚高了,你难道不知晓从你嫁给他的第一日,就注定了不可能成功的吗?异姓王在各朝都以自污来求自保,你却野心勃勃,还让镇南王私下拉拢群臣,怎么,你想造反啊?”
这话说的微不可闻,除了沐宛童无人听见。
沐宛童听在耳朵里,才不可置信的看向瑶娘,瑶娘摇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反而埋怨四皇子,我看他才是真的明白人。”
人最重要的不是如何看清楚别人,而是看清楚自己。
比起沐宛童的不甘心,四皇子却是谦逊极了,尤其是在高玄策面前,他自从他三皇兄征西戎回来,就已经歇了心思,高玄策当然知晓,也不与他为难。
这样四皇子已经是很放心了,他现在没有任何野心,到藩地平安做个闲王,其余事情都不提了。
他当然也知晓沐宛童是如何的不甘心了,他也知晓她对自己的心意,也许这个世上没人能比她对他更好了,所以,他就是认为这样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否则泥足深陷之时,要抽身可就难了。
四皇子夫妻二人带着不同的心思,踏足去了藩地。
他们这一离开,宫里成年的男子就只有高玄策一个了,帝后二人颇有些感伤,但是好在建章帝那里有承运,还有丽贵妃的五皇子和六皇子在,再有佳妃生下一女,也算是被这些新生儿冲淡了离愁别绪。
周王、安王就藩后,高简又备上厚礼过来,他之前暗中投靠周王,还顺势撺掇高玄策,高玄策当然对他疏远许多,可一时又没办法闹翻。
毕竟,他有个好爹。
晋阳王在军中的威信,不是轻易可以谋夺的,这也是当年高玄策知晓高简人品不好,却依旧和他们混在一起,那个时候也是因为勋贵都去站大皇子了,他没办法。
现下高简更是高调投靠,高玄策还得含笑接受,也大方在建章帝面前替他谋位置,高简本来就心虚,但见高玄策不计前嫌,也松了一口气。
他真是昏了头了,之前竟然以为周王胜算很大,自以为太子无望了。
这也是建章帝对儿子的考验之一了,身边的人只要犯错,他就严惩,那就是太刻薄寡恩了。
自古并非是第一顺位,或者非正常手段坐上那个位置的,都得干的更出色才行。
高玄策这里的压力分外大,瑶娘作为太子妃也要表现得更加宽厚贤淑才行,她非常清楚建章帝的性格,他自己就不太喜欢女人性子太过强势的人,喜欢那种爽利知情识趣又不失分寸的人,就像洪皇后丽贵妃就都是这一类人。
像沐宛童就是表现的太强烈,就直接被建章帝赐下女人。
现在高玄策即便是太子,可太子也是能被废的,她现在越发不能点了公公的眼,不要以为当了太子妃就得意了。
沐宛童就是败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