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苦心经营,朝野遍布韩族官员的情况依然延续,只不过韩玄道耗费无数心力经过无数血火创下的果实,却由韩漠来品尝。
在韩派官员的心中,韩玄道固然是韩家的代言人,但是韩玄道如今即去,那么手握重权的韩漠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韩族新的领袖,亦是成为了大燕国新的重臣。
那些曾经效忠于韩玄道的韩派官员并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地继续效忠于韩漠,而且为了能够引起韩漠的注意,大部分的官员更是十分卖力地各尽其职。
朝廷的风向,还是控制在韩派官员的手中,而这种局面韩漠自然不会反对,他心中虽然明白,在韩派官员之中固然有许多不学无术之人,但是当前局势,他需要这样一个根基稳住燕国。
秋夜凄凉,韩漠站在韩玄昌的房中,看着已经没有任何知觉的韩玄昌,心中一阵黯然。
韩玄道死后,韩玄昌自然重新回到了礼部尚书府,被红袖救出的韩夫人也重新回来,只是看到韩玄昌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韩夫人成日里以泪洗面。
从韩玄昌的房中出来,韩漠来到了后花园,而二宗主韩正坤正靠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上盖着一层毛毯,望着一棵已经光秃秃的树梢发呆。
韩漠背负双手,站在韩正坤身后,许久之后才道:“四哥已经带着二伯的遗体回了东海,只是……隐伯昨夜自尽,临走前给我留下辽一封信……!”说到这里,微顿了顿,沉吟片刻,才道:“二姐生下的是公主,如今就在三哥身边,但是此事我并没有对二姐和三哥言明……!”
韩正乾微微点头,道:“韩隐从小追随着玄道,玄道即去,他跟着去,那是忠仆……你让人将韩隐的遗体送回东海安葬!”
“是!”韩漠道,微一沉吟,终于又问道:“代王非皇族血统,二姐如今也知道此点,这两日朝官都在议论新君人选……大燕内外局势未稳,皇位迟迟空缺,必生变故……!”他走到韩正坤身前,蹲下身子,握着韩正坤的手,轻声道:“爷爷,教我!”
韩正乾凝视着韩漠,许久才道:“孩子,新君之选,不在你,不在我,你可以去问曹秀……!”
韩漠眉头一紧,片刻之后,若有所思,笑道:“孙儿明白了!”他起身来,道:“外面风寒,回屋歇着吧!”
韩正坤摇摇头,道:“树有荣则有枯,一个国家有兴则有衰,而一个家族也同样如此……!”他目光重新回到那光秃秃的树梢上,轻语道:“何去何从,孙儿,你心里一定要有一杆秤!”
“孙儿明白!”
“你去吧!”韩正坤抬手道:“我一人在此静一静!”
韩漠深知这一次韩家内部的巨变,已经让老人心中承受了巨大的打击,微微颔首,伸手为韩正坤整了整衣裳,这才缓步离去。
行处五六步,忽听韩正坤问道:“他们当真是被玄道所杀?”
韩漠停住步子,回过头,脸上显出疑问。
韩正坤缓缓转过头来,凝视韩漠,道:“范云傲,胡雪辛……还有萧万长!”
韩漠皱起眉头,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平静道:“大燕国争的太久,需要歇一歇……!”
清风明月一场醉
初冬已至,天气的寒冷却是比不过刀兵之寒,两万渤州军一路挺进至黎谷关,曾经世家相争的关隘在不到三年之后,又是刀兵相对。
黎谷关经过当年平定叶吴之乱之后,并没有大修,十分的不坚固,但是司徒静还是领兵坚守住了此处,如果说真正的居功至伟,那还是朱小言善于用兵,虽然宜春军的兵力和装备远不如渤州军,但是因为第一时间便占据了黎谷关的控制权,所以坚守了五日,宜春军虽然死伤惨重,但是渤州军却依然没能进入关内。
正当黎谷关伤痕累累宜春军随时有崩溃可能之际,渤州军却突然停止了进攻,连续几日,渤州郡按兵不动,这让宜春军也得到了短暂的休整。
这一次司徒静可说是拼着前程一搏,韩漠派来朱小言带着信物向他下达了阻挡渤州军的命令,他亦曾犹豫过一番,但是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
他的前程完全系在韩漠的身上,此番一搏,若真能完成使命,司徒一族就算不会因此飞黄腾达,也定然可以富贵已极。
黎谷关内外,立时保持了一种诡异的状态。
很快,京里传来了消息,国贼韩玄道被除,皇后下旨,暂由西北大将军韩漠率领群臣处理朝政,得到这个消息的司徒静当真是心花怒放。
两日之后,便又连续得到消息,此前韩玄道调集的几路大军,在兵部的调动下,吴郡、会籍郡以及东海郡三路大军共计两万人正迅速赶往黎谷关支援,而临阳郡另有五千大军正迂回至渤州郡侧面。
连续的好消息,让宜春军从上至下一片欢腾。
果然,二十天不到,三路大军先后抵达黎谷关下,军锋极盛。
……
渤州军大营,曹秀身着雪白的狐裘,站在帐门前,遥望着远方那座关隘,自从知道韩漠率领三千铁骑入京的消息后,秀公主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