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着,并没有立刻说话。
贺学之嘴角泛起淡淡的冷笑,已经道:“司徒大人,凌大人,我倒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司徒静忙道:“大老爷,却不知有何担忧?”
“折子里,倒是要写清楚,抓捕地方官员,严讯逼供,那都是苏克庸自作主张,与凌大人并无干系!”贺学之缓缓道:“凌大人若是被扯上干系,那些别有居心之辈,只怕会对凌大人不利啊。”
凌太监闻言,不由身子一弹。
他一个太监,虽说在皇宫也算得上是一个角色,在太监中是有很高地位,但说破天,也不过是一个太监而已。
他比不得皇帝身边的那位太监总管易空霆,那位太监总管,是被皇帝所尊敬的,那些世家大佬,也是要给他几分颜面的,即使易总管弄出一些问题来,皇帝也一定会全力保护。
但是凌太监可不行,在皇帝的眼中,他仅仅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太监。
凌太监深知,这么多年来,自己或多或少,总是得罪过一些人,如果苏克庸抓捕地方官员严刑逼供真的扯上自己,很多人只怕要借此打击自己,而事实上,苏克庸抓人的命令,确实是经过凌太监的同意。
韩漠那个时候与苏克庸形成联手之势,凌太监也深知自己的靠山是韩漠,所以理所当然地帮了苏克庸一把,想不到却是被贺学之这家伙抓住了辫子。
凌太监不是傻子。
贺学之的话,看似是为他考虑,但是言语中的威胁之意,凌太监可是听得出来。
虽说这根辫子让他很难受,但是苏家的威势,那也是得罪不起的,这个时候,这位监察使大人,终于有了一种坐在火坑上的感觉。
左右为难,难以抉择!
“凌大人,是我令人取来纸笔,在这里写,还是……同去我的书房!”贺学之站起身来,走到凌太监身边,背负双手,声音低沉地道。
凌太监转头去看贺学之,只见贺学之也正看着自己,那一双很小的眼睛里,此时却满是寒光。
司徒静也是冷然地看着凌太监。
这一刻,凌太监只感觉一阵寒意袭遍全身,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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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灯,一个人!
这一天的雨,一直没有大起来,一直如同发丝儿般飘落下来,时有时停,到黄昏时分,细雨倒是停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雨后的新鲜气息,再加上雨后泥土的味儿,混杂在一起,比起花香檀香,另有一种别样的味儿,闻进鼻中,却也是让人浑身舒畅。
夕春城内,充斥着城守军兵士的存在,春园和夕春县衙,都是由城守军重兵护卫。
御林军守卫在两处粮仓,没有一丝轻举妄动。
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御林军不少兵士都已经知道,他们的最高指挥官韩漠韩将军已经失踪,而且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苗武和十多名御林兵士,这些人都是随着韩将军突然消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除此之外,他们也知道,本来由御林军驻防的县衙,已经被城守军接防,而且双方一开始还起了冲突,御林军中的另一位大将肖木,也因寡不敌众,被城守军抓捕,关押了起来。
虽然御林军的心理素质在燕国是首屈一指,但是这样连番的挫折,还是让每一位御林军将士的心中都很不是滋味。
他们堂堂的燕国贵族军,却要在小小的夕春县受此屈辱,这就宛若是抽打囚犯的鞭子抽击在他们的心头,每一个人心中都积满了愤怒。
但是薛绍如今是御林军中最高的指挥官,向来军规最为森严的御林军,自然是不可能违抗薛绍的命令,因为一时怒气而惹出乱子来。
薛绍的命令坚定而清晰,坚守两大粮仓,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一名御林军将士也不得轻举妄动。
铁一样的命令,铁一般的将士们要去遵守。
虽然传下这样的命令,但是薛绍心中的悲愤,并不会比任何一名御林军将士要弱,这两日来,他总是静坐在帐篷里,握着双拳,看着放在桌上的佩刀发呆。
此时又是黄昏,天色昏暗,帐篷内更是昏暗无比,刚刚将今日第二批赈灾粮发放出去,薛绍疲倦地坐在帐篷之中,将佩刀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又是发呆般地看着。
他的大胡须已经凌乱不堪,往日他总会以自己的大胡须为傲,总觉得男人就该留着这豪气干云的大胡须,那样才有霸气,才有男人味。
对于他的胡须,这个粗鲁的男人,却很是细心地保养着,几乎每日里都要用专门的小刀修理一番,所以往日看起来,他的大胡须也确实让他显得威风凛凛,很有霸气。
但是从前天韩漠失踪之后,他的大胡须便再也没有修理过,这让他的大胡须看起来很是凌乱,上面甚至粘着草灰之物,邋遢无比,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