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快步回来,凑近夕春县知县附耳低语几句,那知县又上前来分别在司徒静和贺学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司徒静立刻皱起眉头,而贺学之只是眯着眼,看了看韩漠,轻轻挥手,示意知县退下。
那知县自然是贺氏族人,虽然有官身,但是在贺学之身边,只能是个小辈而已,那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韩将军,有人来报,是说将军刚刚砍了一名衙差。”司徒静微一沉吟,终是皱眉问道:“他们的家属如今在县衙门前哭闹……却不知韩将军是否真的砍过人?”
韩漠心中冷笑,知道那名骑马过来的衙差定是禀报自己先前砍杀大胡子衙差的事情。
他杀那名衙差并无多长时间,不过是片刻前的事情,只怕消息连县城都没传过去,这一帮包括司徒静和贺学之在内的官员士绅也才刚刚知晓,那衙差的家人又岂会已经知道?还大言不惭去了县衙哭闹,那简直是荒谬。
由此看来,这帮人脸上带笑,实际上笑容之间,已经亮出了无形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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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中无粮】
韩漠不动声色,只是微笑道:“司徒大人,此事我正要与你禀报,你看是在这里便向你说明,还是先入城将粮食入库再说?”
司徒静尚未说话,贺学之已经笑道:“郡守大人,韩将军杀人,想必也是有其原因,否则谁也不可能糊涂到初来宜春郡便胡乱杀人的……此事回头再议,先请监察使大人还有韩将军以及送粮过来的诸位兄弟一起进城歇息再说。”他话中带棒,肥胖的脸上却满是笑意。
这凌垒一路上颠簸,虽是坐在马车中,却也是疲惫不堪,此时忙道:“韩将军,咱们还是先进城吧!”
韩漠点头,吩咐车队开始前进,司徒静等一众官员士绅也都翻身上马。
当下也不多作停留,车队跟着一行人,直奔夕春县城。
夕春县城比起燕京城,那就是可怜的一隅之地,但是如今夕春县城却成了宜春郡东部最热闹的地方,受灾的普通百姓自然只能在县城四周的聚集地居住,而那些达官贵人富商士绅,那都是在城里落脚的。
贺学之本是居住在新义城,不过新义城被洪水包围,贺学之带着家人来到夕春县暂居。
这夕春县城之内,虽无奢华无比能与郡城之中相比的大庄园,但是一些小庄园还是有的,这东部三县那也是处处有着贺家的产业,夕春县城的“春园”便是贺家其中的一处产业,亦是整个夕春县城内最大的庄园,如今贺学之和大部分家人便是暂居在春园之内。
此时的宜春郡乃是非常之时,贺家虽然是东部三县首屈一指的第一世家,但是这种时局下,为了安危起见,春园四周那可都是布置了重兵守卫,除了县衙派出一部分衙差守护外,贺家本身的武师护院下人也是一大群,更有临时组织的五六百人的世家卫队,将春园护卫的铜墙铁壁一样,高高的院墙之内,更是每隔十多米就有一处箭塔,一名弓箭手在箭塔中守护,严阵以待,十分森严。
进了城,韩漠自是让车队往县城西北角的粮署司官仓过去,而监察使凌垒则是和萧灵芷一起,被迎去春园暂住。
行在县城的街道上,街道并不宽敞,但是城内的各处商行却依旧很热闹,依旧有络绎不绝的人群,与城外寂寥悲惨的景象大不相同。
这城里大都是逃灾过来的东部三县官员士绅,大常江决堤后,拖家带口甚至带着大量的家财躲到这边来,城中本就不多的客栈早就变成了这些官员士绅的临时居所。
……
粮署司司库贺寅领着三四名粮署司官员,骑马跟在韩漠的身边,往官仓过去,他跟在韩漠身边,神情看起来是小心谨慎。
“贺司库,这官仓如今还有多少粮食?”韩漠瞥了贺寅一眼,淡淡问道。
贺寅叹了口气,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回将军话,这仓里,粮食已是不多……将军到了,就能知道的。”
韩漠皱眉道:“不多?我临来时,户部可是对我说过,这护送过来的赈灾粮,那是压仓粮,非到万一之时,不可轻易动用。先以地方官仓的粮食为主……!”
贺寅一副苦相:“将军有所不知,这官仓所存的粮食本就不多,自打灾民过来,那是几十万张口,都是要喂饱的,这粮食实在顶不住,若不是将军及时赶到,下官都有自尽的念头了……!”
“喂饱?”韩漠淡淡一笑:“我在路上,可没见着有吃饱的灾民。”
贺寅尴尬一笑,并无说话。
“本将是知道的,大常江决堤虽然突然,但是在这之前,为了预防大常江决堤,你们宜春郡东部三县已经将各处官仓的粮食往这边调集过来。”韩漠平静道:“三县之地,那可是几万石粮食的库藏,这应该不会差吧?那么多的粮食,即使灾民众多,也足够你们支撑一段时间的,这才过了几日,你就说仓中粮食不多,这却实在有些令人费解了?”
贺寅急忙道:“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