垒立刻跪伏在地:“奴才在!”
“朕便让你担任监察使,前往宜春郡监察吏部彻查事宜,一切依燕法行事……断不许惊扰当地官员,更不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乱设罪名!”皇帝缓缓道,声音低沉:“但是若真有作奸犯科的害群之马,一有证据,必当严惩!”
“奴才遵旨!”凌垒小心翼翼地道。
皇帝抬头望向工部尚书萧怀金,道:“萧爱卿,你身为工部尚书,宜春水灾,朕令你即刻从工部带领治水能才,前往宜春郡治水。”
萧怀金忙出列道:“臣遵旨!”
他虽然身为工部尚书,但是对治水工程一窍不通,皇帝下旨,虽然领了旨意,心中却有些忐忑,毕竟要往宜春郡治水,可不是好玩的事儿,万一出了差错,保不准就有其他家族跟在后面弹劾自己,而且那边情况险峻,自己此番过去,也不知是否安全。
萧怀金忍不住看了父亲一眼,萧太师已经道:“萧怀金,工部治水能人不少,而且宜春郡管理河堤的人才颇多,你带领众人,多听他们的建议,定要将这洪水治住,拯救黎民……!”
皇帝又望向韩玄道,道:“韩爱卿,你即刻往宜春郡发放赈灾粮,不得有误!”
韩玄道恭敬道:“启奏圣上,户部存粮是要运往西北大营的兵粮,西北大营已是多次向户部催粮,这兵粮运出之后,所剩粮食便不多,远不足以应对宜春的灾情。”
皇帝皱眉道:“不足以应对?莫非任由灾民饿死?”
韩玄道忙道:“圣上息怒。臣倒有想法,可从兵粮中抽出四成,先发往宜春郡,另外下令由各郡迅速筹粮,补上兵粮,而且各地官仓也要开仓往宜春郡放粮……!”
“那便赶快去办。”皇帝立刻道:“灾情如火,耽搁不得。”
“只是……!”韩玄道缓缓道:“兵粮若不能及时送达,只怕萧大将军会有不满,而且……而且各地官仓要放粮到宜春郡,也是要圣上旨意内阁手令才行……!”
皇帝看向萧太师,问道:“太师,朕会下旨往西北大营,因宜春洪讯,四成兵粮先且迟缓一些时日,你且以内阁之名,发下内阁手令,从各地官仓调粮往宜春郡救灾……!”望向韩玄道:“韩爱卿,你即刻以户部名义发出命令,各地筹粮,补上兵粮,不得延误!”
“臣遵旨!”韩玄道立刻道。
萧太师微微皱眉,但终是道:“老臣遵旨!”
皇帝又道:“事不宜迟,工部今日便要派人赶往宜春郡,至于户部赈灾粮,两日之内必须起运,唔,朕差点忘了一件事情,这护粮之职,由豹突营调派两千军士护卫,颚青仑身体不好,就由慕容鹤担任护粮官,全权监督宜春发粮事宜,另外豹突营在水患未平之前,暂驻宜春郡,协同宜春城守军维持当地秩序。”
萧太师眼皮子挑了挑,道:“启奏圣上,臣有一事尚未来得及禀报……!”
“何事?”
“豹突营护军参领慕容鹤……已经死了!”萧太师一字一句道。
不知道此事的官员们都是一阵惊呼,一部分得到消息的官员却也表现出震惊之色,朝堂内顿时一片窃窃私语,堂堂豹突营护军参领突然死去,绝非一般的小事。
皇帝皱起眉头:“何时的事情?”
“昨夜!”
“怎么死的?”
“启奏圣上,此事尚在调查之中。”贺庆之忙道:“慕容鹤领人出城实战演兵,在月光寺遇害,中间详细过程,臣尚在彻查……!”
皇帝沉吟了片刻,才道:“此事刑部先查着吧,不过这护粮之责不可耽搁……让韩漠去吧,慕容鹤既然遇害,这骑兵队护军参领先由韩漠暂代其职,回头再作商议……!”
轻描淡写中,群臣都想不到皇帝竟是如此让韩漠当上护军参领,说是暂代其职,但是御林军是皇家卫队,皇帝都这样说,那韩漠这个护军参领的位置自然是当定了。
这个决定,自然又是让满朝文武有喜有忧,更有许多人觉得,皇帝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年轻人。
萧太师不动声色,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反而道:“圣上英明。韩漠虽年纪尚轻,但是办事却颇为老练,由他担任护粮官,实乃最合适之人选。”
萧太师这样说,更是让不少人疑惑万分,贺庆之眼珠子微微一转,似乎想通了什么,顿时嘴角划过难以察觉的冷笑,而韩玄道韩玄昌兄弟却皱起眉头来。
“启奏圣上,犬子已定于下月大婚……!”韩玄昌似乎意识到什么,出来奏道,他话没说完,萧太师已经道:“韩大人,大婚不过是家事而已,这护粮却是国事,大小之分,不言而喻吧?更何况离韩漠大婚之期尚有个把月,只要宜春郡时局稳定的快,倒也是赶得上,就算赶不上,这婚期往后推一推,也未尝不可吧?”
韩玄昌瞥了萧太师一眼,道:“只是……!”
韩玄道却已经出列道:“启奏圣上,国事为大,韩漠婚事与赈灾相比,终是小事,若是赶不上时日,臣愿与范大人商量推迟婚期,另择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