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唯唯诺诺的应了。
纪氏忽得皱起了眉,疑声,“六郎,这是怎么了?”
拉着白姨娘说得正欢的金老夫人连忙低头看宝贝孙子。
姜逊怔怔的看着白姨娘的肚子,只觉得被雷劈了一般。白姨娘怀孕了!怎么可能?父亲都这么多年没有子女出生了!
瞬间姜逊的心就像被拴了块石头似的不断下沉,他是齐国公唯一的儿子,因而他地位超然,祖父母对他疼爱入骨。他知道姜家很多人不喜欢他,可那又怎样,他将来是要继承齐国公府,有的是人巴结讨好他。
可如果他不再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呢?一股冰寒从脚底蹿到头顶,令姜逊生生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时就见纪氏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白姨娘面前,将她遮的严严实实,顿时一股邪火烧起来,烧的姜逊心肝脾肺肾都在冒火。
姜逊恶狠狠的瞪着纪氏,自己生不出来,就让别的女人生,就这么见不得他好是不是。
纪氏眉头紧蹙,看着金老夫人欲言又止。
金老夫人没瞎,姜逊看着白姨娘肚子时,脸上的狰狞之色让她心惊肉跳,白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弟弟啊,这孩子怎么会这样呢,多个手足兄弟不好吗?老大和老二不就是相互扶持着才有了今天的姜氏吗?
这一刻,金老夫人心乱如麻。
姜逊心里一慌,抬头看金老夫人,扁了扁嘴,委屈,“有了弟弟,祖母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金老夫人下意识回道,“谁也越不过你,”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别管她们生了几个,祖母最疼的还是你。”
姜逊的心却没有就此安定下来,他抱着金老夫人的腰,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她怀里,耳中不断回响起姜怡妧的话。姜逊隐晦的瞪了白姨娘一眼,目光中满满的厌恶。
见祖孙二人温情脉脉,纪氏心知金老夫人没空搭理她们,遂识趣的告退。金老夫人果然不留人,她一颗心都扑在姜逊身上,就想着怎么安慰他,要是兄弟失和,那可坏事了。
刚跨出院子,纪氏便见大路尽头,齐国公牵着姜瑶光缓缓走来。
纪氏嘴角一翘,她原还担心,金老夫人又被姜逊撺掇着找姜瑶光麻烦,现在看来,该自求多福的另有其人。
姜瑶光是特意在路上等着齐国公的,她打听了,纪氏已经派人去向齐国公报喜,老来得子,齐国公十有八/九是会回来一趟的。
金老夫人无理取闹的盖世神功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撒泼打滚撞墙跳井,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姜氏诸人里,就属姜老太爷最能制得住,以暴制暴。不过老太爷这阵子不大康健,到郊外休养未归,排在第二位的是齐国公,齐国公颇有点混不吝,金老夫人也拿这小儿子没辙。
一见齐国公,姜瑶光就冲过去抱着人的大腿哭,差点没把齐国公惊的一脚踹开她。
齐国公暗道好险好险,要是伤了这小东西,琅琊长公主必须跟他没完。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齐国公心情颇好的抱起她问,“谁欺负我们家小长生了,跟叔祖说,叔祖教训他。”
姜瑶光有一瞬间的愧疚,可想起惨不忍睹的大白,顿时泪如雨下,哭得打起嗝来。
齐国公神色一整,待她抽抽噎噎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明白,还看了被放在木盒里的猫尸,顿时脸黑的像锅底。顽劣不堪屡教不改的儿子和哭得可怜兮兮的乖巧侄孙女,齐国公当然信侄孙女,谁让姜逊前科不良。
一只猫的生死不在他眼里,他还打猎呢!可这样虐杀一只猫,却令齐国公不耻,有本事学好骑射打猎去,欺负一只猫算什么本事!且这只猫还是俞氏养了十几年的爱宠,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齐国公颠着姜瑶光哄,“好了,不哭了,叔祖替你做主。”
齐国公就是怀着兴师问罪的情绪来的,因此见到纪氏和白姨娘也顾不得高兴老树开花,且问纪氏,“小六还在娘那?”
纪氏颔首,低头看了看姜瑶光,“不知长生和六郎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六郎跑进来就说长生要打杀他,太夫人气坏了。”
姜瑶光仰头看着齐国公,她的确骂了姜逊,这点在陈述时她也没省略。
“小孩家话赶话了。”齐国公问,“他是怎么说的?”
纪氏道了一遍始末,并没有特意抹黑,齐国公虽对内宅不上心,却不是任人糊弄的傻子。
“他说谎,大白脖子上还带着刻了字的的铃铛呢,他怎么会不知道?要不是他做的,他的小厮怎么会那么惊恐,就是他自己当着我们的面都说不过一只猫,赔一只,要不是他干的,他怎么会那么说。”姜瑶光被气得不轻,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他是蠢呢还是有恃无恐,遂连谎言都懒得费心编。“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叔祖大可以问问六叔的小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倒是没提姜十五娘,姜逊总归是她弟弟,没得让她夹在中间难做人。
姜瑶光抽了抽鼻子,语带哽咽,“就算大白惹到他了,他告诉祖母让祖母教训,或者打骂一顿也够了,为什么要这么,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