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洒进窗户,万丈光线照着尘埃浮动,也照着床上的世俗男女。
邬锦缓慢地睁开眼,神志恍惚着扭头,却发现杨侜早已醒了,双手若无其事地枕在脑后,似是发呆,听到旁边传来动静后侧眼。
两人近距离对视。
人刚醒来,灵魂通常还徘徊在梦幻与现实之间,她打量他片刻,确认这个男人并不是陌生人,而是昨晚和她做了个昏天暗地的杨侜,那他光着膀子跟她睡一张床上是正常的。
杨侜被她盯着不自在,动了动起身下床,长手一伸捞起衣服穿上,没一会就全幅武装起来,精神气十足,跟昨晚纵欲的人两模两样。
而她打着哈欠重新闭上眼,稍微调整姿势便感觉全身酸痛。
心里在想,人跟人真的是不能比。
杨侜见她又要睡过去,手撑在床上,俯视着她,沉声:“起床了,吃完早餐出发。”
“你先洗漱。”邬锦找了个借口磨蹭,这一磨蹭,果然睡过去了,再次醒来时昨晚的衣服都干完了,正随意乱放在床上。
她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叫杨侜的名字,没人应。
她下意识看向他的行李包,见仍然竖放在地板上后松了一口气。
邬锦洗漱下了楼,一楼大厅里,只有印升荣一个人坐在桌边,脖子上挂着一条干毛巾,一边擦额头的汗一边喝茶。
她大方走过去,脱口而出打了个招呼:“印大哥,早……”
印升荣爽朗一笑:“早啊。”
邬锦被他这么一回才意识到尴尬,这个时辰不算早了,尤其是他似乎刚干了活回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中午好了?”
“没事,十一点到还没到,还算是早上,你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印升荣是个好说话的,话语间并没叫人感到难堪,黝黑的脸膛一直对她释放着和善的神情。
邬锦走过去坐到桌面上,印升荣忙不迭拿开了桌子上盖罩,将里面的圆碟子推到她近前,那碟子上面盛着一个剥了壳的水煮鸡蛋,一块面包,还有拌了奶油的水果沙拉。
她扫了一眼。
这是一份带着西式风格的早餐,应该是特意留给她的,这印大哥真是朴实得可爱,既没有笑话她睡懒觉,连早餐这种事都考虑到了。
她拘谨地拿起勺子,真诚道谢,“印大哥,谢谢了,这早餐看起来就好吃。”
印升荣笑说:“不用客气,好吃就多吃一点。”
“那我不客气了。”邬锦饿得正慌,没有多废话,毫不犹豫切了鸡蛋浅尝咬了一口,肚子里有东西后,斟酌着又问:“对了,杨侜去哪里了?”
“他说是要去买点东西,路上用。”
“这样啊。”她问到了杨侜的行踪,确认他没有不告而别后终于彻底宽心,专心吃起了早餐。
印升荣却没有止声的意思,抿了一杯水,闲聊般与她聊天:“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跟杨侜认识多久了啊?”
邬锦顿了顿,认真想了下这个问题,她和杨侜算是小时候就认识了,但小时候的记忆大部分都是模糊的,中间又有差不多十几年没见过,说是陌生人也不奇怪。
“不久,最近才认识的。”
“我猜也是。”印升荣感慨说,“这些年就没见过他身边有女人。”
邬锦被鸡蛋噎着,无意咳了咳,印升荣领错意了,以为她不相信他的话,急得赶紧替兄弟解释起来。
“真的,你别看杨侜长得一副风流帅气容易招女人的样子,其实这些年都是单身的,你是他这么多年唯一出现在身边的女人。”
阳痿这么多年,能有女人才怪了,邬锦没说这心里话,因为她意识到这印大哥似乎并不知道杨侜身体的隐疾。
看来兄弟跟兄弟之间也不是什么话都说的啊,她留了杨侜点面子,只是笑着再次强调,“我跟他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啊?”
“是啊。”她咀嚼着面包,含糊点头:“朋友。”
印升荣不揭穿昨晚的事,只是继续暗搓搓地道:“你不知道,平时大家一起去酒吧,杨侜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酒吧里喝果汁饮料的,连酒都少碰,跟个老和尚一样,别提多扫兴了。”
邬锦听得稀奇,追问:“你们还一起去酒吧啊?”
印升荣笑笑:“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都不去了,被老婆知道又要说了,不说了不说了。”
她眼眸眨了眨,“都活了三十年的男人不可能真的寡到连女人都不奢想吧,我都能理解,杨侜平时不说,肯定是有猫腻。”
所谓吃不到猪肉也要闻着过过瘾呢,她不信杨侜会因为阳痿一直守着裤腰带,男人跟女人,有时候也不一定得做才有乐趣。
印升荣信誓旦旦:“不可能的,最多想想。”
想?那就是有情况。
她挑眉,蔬菜在咀嚼下嘎嘣生脆:“是吗,可怎么确定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