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已经塞到了衬衫里面去的紫色纸币,苜蓿币因为被手指的触碰、还有相对强行的塞的动作弄得有点皱皱巴巴的。
好几张,叠在一起,有点点像是一层花边——不过当然不会是花边。
手指擦过他胸口的皮肤。
雾青带的是半指手套,所以是指腹直接随着那些钱币擦过来,指尖上的茧子很轻很轻,带起一片发痒的滋味,有一点点像是头发留得太长之后发梢贴在脖颈上发生的感觉,但是比起那种可以用指甲处理好的痒感可是强烈太多了。
况且他也不会抬手——雾青不仅仅自己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将纸币朝着他的衣服中往下塞,甚至还要求他:“有点难塞,你能不能把领口再分开一点。”
这种要求多过分啊。
放在一些文艺作品中,几乎就是“自己弄给我看”的意思,又霸道又不讲道理。
但是,金主就是这个样子的。
而现在正在“拿人手短”的,也着实不是那么好拒绝。
砂金将没有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上的手套摘掉,用手背去贴雾青的额头和脸颊,稍稍发热了一点点,不厉害,大概属于上头状态中较轻的症状:“不是说仙舟人很能喝酒吗?”
——另外一只手就当真老老实实地将领口朝着边上撑开了少许,手指勾起来的布料缝隙,也还挺方便再往里面多塞一些的。
雾青现在的状态确实比星好。
但是也就只能说是比星好了。
但凡三月七或者是丹恒还在这里,他们一定会把雾青一起拉去列车上接受年轻人最好少喝酒的教育。
但是此时这里只有一个顶多把人带坏的砂金。
在他的刻意放纵下,这些听起来似乎不太好的行为全都被允许继续下去。
雾青的指腹贴着他扯开领口的指甲往下,将又一张苜蓿币压在衣领下头。
“我有一点点醉,但也就一点点,你完全可以当做我没喝多少。”
砂金的衬衫实在是设计得太妙了。
那个黑桃纹样,在忽略了花纹,只看被镂空的部分,就像是一个倒过来的爱心。
太合适了,实在是……太合适了。
雾青从一摞苜蓿币中又抽出几张来,一边塞苜蓿币一边从她的指缝里面、从原本没有固定得太好的那些钱币里头往下掉,全都掉落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虽然有点不太应该,但是……大概是因为四种酒混着喝了吧。”
她稍稍皱了下眉头之后又一次将这一次自己进入微醺状态得似乎有点快这个问题忽略在脑后,毕竟在仙舟上她也不怎么喝酒。
“啊,苜蓿币用光了。”
她将身上的苜蓿币全部给完了,掉在地上的那些就完全没有捡起来的想法,而是扭头看向床头的小桌子。
信用点是虚拟货币,转为实体的状态下,也是比较硬的纸张,反正和苜蓿币不一样,是不太适合用来塞给人当“小费”的东西。
床头柜上头有更“合适”的东西。
是帽子的商标牌子。
帽子上的商标被剪了下来,但是标牌没有被扔掉,本应该就只是帽子的价格,所以哪怕有了匹诺康尼这个销金窟本身的价格加成也不是算很贵,顶多就只是溢价严重而已。
因此,当这份价格和人发生关联之后,它就会显得……仿佛有一点点的“廉价”。
“这个数字太小了,往后面多添几个零吧。”
雾青在塞完了之后生出了几分不满,但是又觉得贴上这样一张小纸条真的好涩,和砂金脖颈上的那个糟糕的商品编码不一样。
具体不一样在哪里呢……不一样在于这张小纸条是她塞的,而她塞了她也负责摘下来,她掏出手机,动作看起来一点都不“微醺”地找到了砂金的账户,在转账页面输入了一行数字。
“买了!”
虽然转账尚未成功,手机就已经被一个很自然的动作按了下去,于是最后的那个确认按钮没能按下去,付款的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但雾青确确实实是将那张短暂地插上去了的小标签又取了下来。
“归我了。”
她的第一句还说的轻轻的,像是说给自己听,但是随后又来了一句一模一样的。
“归我了。”
这一次就像是大声宣告似的,加大了音量、加重了语气,掷地有声。
体内的意识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还理智地对她说“你还没有告白”,也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倘若没有被配合那就叫耍流氓;另一半就……多少是沾点醉意了。
操控身体的是后者,虽然前者在大脑中占据的比重或许更多。
揣着明白……倒也没有完全装糊涂。
不过身体的确是冲动的。
“你真好看。”
她说。
“特别、特别好看,我买了,归我了,之后就要跟我回仙舟。”
她听到这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