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鸣你应当见过。当初你父母来我家打秋风,最后就是他帮的你。他身份贵重,你少出现在他面前碍眼。”
“要是惹他生气,我不会捞你,也不会为你说好话。他想怎么处置你,我管不着;但你到我面前肯定少不了一顿好打。”
末了,江行叩了叩桌子: “记住了吗?”
这些话说得忒难听,江年脸上却没有不高兴的神色,仿佛都是理所当然。
他畏畏缩缩递上一杯茶: “记、记住了。哥哥喝茶。”
江行一阵恶心,冷脸道: “谁是你哥哥?不许叫我哥哥。”
江年瑟缩一下: “好、好的。表哥。”
手边那杯茶色泽清透,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特意沏的。江行心下不禁软了几分,嘴上依旧很毒: “去吧,别在这儿杵着。”
江年于是走了。
对于这个表弟,江行没什么感觉。甚至于一开始,他是有些厌恶的——江年父母做的那些事,江行总不能一下全给忘了。
再看江年,也不可能一下子毫无芥蒂,真的把他当多年的亲表弟看。
但江年确实没做错什么。再者,江年从前给他道过歉,为他说过话,对他其实还好。错在他父母,并不在他。
粗略算算,他也就和江舟摇差不多大。而且目前来看,江年这般,不像是会给他惹事的样子。
江行心烦意乱,囫囵喝了一口茶,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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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走了小半个月,他们二人很快就到了姑苏。江行把江年丢在东园里,自己去找了柳画桥。
江年一个人跟着赵管家进了东园,连看都不敢乱看。
但到底是孩子,眼底的艳羡和好奇,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赵管家笑容一如既往地和煦: “小公子。”
江年被吓了一跳,结巴道: “你、你好。”
赵管家暗暗感慨。
听说这位小公子是江公子的表弟。兄弟俩长得倒挺像,就是这小公子畏畏缩缩的,没有一点儿江公子的气质。
真不知道江公子怎么会有这么个表弟,还给带来了。
赵管家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没什么反应,依然笑容满面: “小公子想喝些什么茶?”
江年连忙摆手: “不、不用了。”
“点心呢?”赵管家热情道, “我们姑苏的点心,很有名的。”
江年坐立难安: “也不、不用。”
赵管家见他实在局促,好心道: “小公子不必紧张,有需要再叫我就是。”
江年眼睛亮亮的,觉得这位管家是个好人。忍了又忍,他总算鼓起勇气,问: “表哥他,住的是这种地方吗?”
赵管家道: “在姑苏时,江公子确实住的这里。不过这座园子,是柳画桥柳大儒送给晋王殿下的。”
江年“哇”了一声,道: “是书里写的那位柳大儒吗?”
赵管家微笑: “是的。柳大儒是江公子的老师。江公子走得急,想必是去见柳大儒了。”
江年惊得说不出话来: “柳、柳大儒是表哥的老师?”
“江公子才高八斗,柳大儒对其青眼有加呢。”
赵管家这么说。
江年佩服得五体投地,有些小自豪道: “表哥从前在岭南就是顶顶好的。”
“那,那位晋王殿下……”江年略有犹豫, “若是不方便说的话,我就不听了。”
赵管家心说这位小公子也太小心翼翼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和蔼地答: “殿下是我们陛下的幼弟,与江公子有些交情。”
这话点到为止,其余的,便不肯再说了。
“哦、哦。”
江年知道分寸,人家不说了,他也没敢再问。
但表哥居然认识这么多大人物哎,江年心想,表哥真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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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轻车熟路到了柳画桥家中。柳画桥今日无事,似乎在教江舟摇写字。
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猴儿似的江舟摇竟然没有乱动,乖乖地学写字。以至于江行都进来了,她仍然一无所觉,眼睛还留在纸上,神情有十八分的认真。
得师赐字面天颜
柳画桥看他来了, 颔首道: “来了?”
江行行了个礼,俏皮道: “考了状元,来给老师报喜。”
“一早便接到喜讯了, 还想你什么时候来呢。”柳画桥放下笔, “结果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你真是叫我好等。回岭南了?”
江行点点头, 自顾自坐下: “去看了看恩师旧友。阿摇在您这里没有添乱吧?”
江舟摇扔下笔, 不服气地插嘴: “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江舟摇也就比江行小了几岁, 已经及笄,确实不是小孩子了。只是江行还下意识地觉得她还没长大, 是个孩子。
江舟摇不知何时把“哥哥”省成了一个“哥”,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