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这些事和你都没关系。”
绿医生及时伸手将他扶住。
白典手里的茶杯滑落到了地上,他的嘴唇颤抖着,喉咙里的声音支离破碎不成语句,整个人也失去了力气,任由绿医生将他慢慢放放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睡吧,等你醒过来,所有事全都解决了。”
白典很快闭上了眼睛,陷入平静的昏睡。绿医生坐在一旁帮他把了把脉,确认体征正常之后,才开始收拾地板上的茶杯残渣。
“哒。哒。哒。”
一串轻盈的脚步声从隔壁的茶水间里走出,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来人拥有一双笔直的长腿,一头梦幻般的蓝紫色长发简单地扎成一束披散在背后。再往上看,他拥有一张无关性别的秀美容貌,却与躺在沙发上的白典长得一模一样。
“枉我几次三番寻找机会,你竟然这么轻松就得手了,还真是不公平。”
那个本该只存在于幻觉里的赝品低声轻笑,突然向着白典伸出手去。
绿医生用空的茶杯将他的手推开:“我说过,不许你再动他。”
“我就是随手摸摸!”
赝品佯怒:“真是的,不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向导吗?稍微说了几句乖巧的话,就把你给迷住了?”
“你不明白的。”
绿医生露出前所未有的不屑表情:“如果把人比成一张纸,我父母还有你们这群人,早就被人画满了丑陋的涂鸦。跟你们待得久了,我也会蹭上肮脏的颜色……就像当年那样。”
接着,他又低头去看白典。
“而他却是一张白纸。我只是对他稍微好那么一些,他就愿意为我冒生命危险……如果我继续对他好,你说,他会不会成为我最美丽的画布?”
“自己这张画布被别人搞坏了,就想着画他?”
赝品露出了厌烦的表情。
“那你自己慢慢玩吧……对了,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卫长庚!我这就去尝尝他的滋味。”
容器
距离第一次日出还有十六个小时。
前往悬崖安全屋接收虎鲨和李温严的六人小分队, 分乘三架雪鹞驶入了亡者小径。
当莲灰色的天空逐渐被白雪皑皑的山崖所遮挡,狭窄的山谷中弥漫起了浓厚的硫磺味。车队放慢速度,时刻警惕着沿途的间歇泉是否有即将喷发的预兆。
正因为撞上了一次泉眼喷发, 火棘的雪鹞与前面两车稍稍拉开了一段距离。当他抵达崖顶的安全屋时,发现了停在路旁的两架雪鸮,然而包括蓝时雨在内的四位先行者却不知去向。
与火棘同车的伙伴嘟囔着外头太冷, 其他人肯定全都躲进了安全屋。于是两个人快步过去推开了屋门——暖热的空气迎面扑来,却也意外地带来了浓重的铁锈腥味。
安全屋里一片狼藉,桌椅橱柜东倒西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死人,全都是哨塔里的同伴。
而本该被人五花大绑的虎鲨和李温严二人,正在试图打开通往户外温泉的上锁木门。
“他们想跑!”
火棘的同车人大喊一声,急着跑过去阻拦。
火棘也跟着小跑了两步,可还没出手, 身后突然窜起了一股恶意满满的告警素信息。
他立刻转身,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死人”竟高举着匕首向他刺来!
“是陷阱!小心!”
火棘躲过了这一击,大声向同车人发出警告。
然而他的同车人已经冲到了虎鲨和李温严的面前,后者双双停下了试图开锁的动作,从怀中抽出了寒光凛凛的折刀。
直到被杀死的前一秒种,同车人才发现通往温泉的木门其实根本没有上锁。
尚有余温的遗体轰然倒地。与此同时,屋子里那些满身血污的“尸体”却一个接着一个站了起来, 发出高高低低的嘲笑声。
火棘从腰间拔出甩棍拿在手里,大声质问最早偷袭他的那个人。
“苦艾!我们跟你有什么仇?你不是老徐的人?为什么要把我们骗过来杀?!”
被称作苦艾的家伙咧开嘴, 发出了一种轻佻又快乐的声音。
“仇恨?我跟你怎么会有仇恨呐?可是我们想要活,你们就必须去死。这就是弱肉强食!所以, 那就对不起喽~~”
火棘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家都是一个岛上的兄弟,平日里就算有矛盾, 也是互相扶持帮助的时候居多。为什么非得我们死你才能活?!”
站在苦艾身边的人放声嗤笑:“谁跟你是兄弟了?龌龊的量产人!我只当你是个容器!”
说罢大喝一声,一群血淋淋的同伙们顿时蜂拥而上。
敌众我寡,火棘却毫不怯场。只见他左右开弓,一手召唤精神动物,另一手扬起甩棍,快准狠地抽中了一人的颧骨。
只见那人脸上红雾飞溅,绽开了一朵血花,接着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