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两瓶药,一摞银票,几锭银子,还有一份户籍身份证明。
所有东西都在。
慕斯拿起那药瓶。
入手的感觉就让他知道里面的东西还在,根本没动过。
“说吧,怎么回事。”
慕斯忽视站在旁边的影一,看向远处地上跪着的影二。
影二垂首答道:“回主人的话,前统领离宫后,在宫门前站了三个时辰,在宫门落锁前,被守门的禁卫驱逐。”
“随后,前统领在街上游荡半夜,没有巡查的卫兵或更夫发现。
“在五更开城门时,前统领出了城,一路西行……行至乱葬岗。”
慕斯:“……”
他怎么也想不到,乱葬岗是影一自己去的。
即使听到了这里,慕斯依旧不相信,认为还有其他内情,追问道:
“然后呢?”
影二沉默了会,根据自己查探到的蛛丝马迹进行补充:
“前统领在乱葬岗南侧的槐树下,挖了个坑,将身上的物品埋了下去。随后就坐在树下,再未曾离开。”
“当日夜里,附近出现狼群,但并未靠近。
“又过了一天,连续三日水米未进,前统领晕厥过去,狼群上前……从头狼开始,撕咬啃食前统领的身体……前统领中间醒来过,但并未反抗,也可能是无力反抗……”
慕斯听得气血上涌,猛地站了起来。
这下是真头晕了,眼前一阵发黑。
他撑着脑袋,胸膛起伏。
“好啊,好啊!”
慕斯说得咬牙切齿。
他扶着脑袋,狠狠瞪着影一。
“你竟然是自己跑去乱葬岗寻死!”
“还把身上的物品都埋了起来,怎么?这是你给自己的陪葬品吗?!”
慕斯很想把桌上的东西一卷,重重砸在影一身上。
可其中还有一瓶是他的心头血。
他抓起布包,怎么也没舍得砸出去。
他都不舍得砸的东西,影一居然拿来埋了。
慕斯气得咬牙。
展开布包,抓起里面的银票往他身上砸。
银票砸在影一肩头,散落一地。
影一沉默跪了下去。
慕斯抓起银锭,还想再砸。
想到影一身上满是伤,又反手将银锭砸在了地上。
响亮的银锭碰撞和滚动声中,慕斯抚着绞痛的心口,对远处伏跪的影二吩咐。
“去把那些狼的牙齿拔下来,皮剥了。”
“是!”影二领命而去。
慕斯的视线移动屋内仅剩的人身上,冷冷唤了声:
“影一。”
地上的人默然片刻,恭顺俯首道:
“陛下,我已经不是影卫了,‘影一’这个名字,早已不属于我。我没有名字。
“如果您需要一个称呼指代我……可以叫我无名。”
“无名,什么破名字。”
慕斯嫌弃。
“还不如来福。”
来福,是他曾养过的一条猎犬。
名字很土,但还算可爱。
地上的人抬起眸,眼中竟带着些许希冀。
“陛下要为我赐名吗?”
慕斯一噎。
什么毛病?
狗的名字都要。
慕斯抓起桌案上的户籍身份证明,甩到他面前。
什么叫没有名字。
“这不是名字吗?!”
户籍证明轻飘飘落在地上。
在姓名一栏,用极为工整漂亮的字迹写着两个字。
——艾柯。
朕不会再折辱影卫
影一看到了落在地上的户籍,神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不是。”
他低垂着眸,并不认为这张纸上的名字属于他。
像这种伪造的户籍,每个影卫都接触过。
他们时常需要借助这些身份,隐匿自我,完成任务。
虽说是伪造的,却因出自皇家,用起来比真户籍还真,绝不会在任务过程中出现纰漏。
但,假的就是假的。
每个影卫对此都分得很清。
任务需要是任务需要,自己是自己。
绝不会认为自己就是户籍证明上的那个人。
影卫依附于主人,一切都归属于主人,一切仅由主人赐予。
只有主人赐下的名字,才是影卫的名字。
慕斯简直要被他气死。
他认认真真给他取的名字,他不要。
真想要叫“来福”是吧?
“好,好,既然你不认这个名字,那你以后就叫……”
话已经到了嘴边,慕斯却没法真将那个词说出来。
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