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军需官
赵佑熙半个月后才和父王一起从绵远回来。随从们照例带了许多野味和药材补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开进红豆院,女主人却不在。
赵佑熙担心之余,亦有几分气恼,他不在的日子,小妻子失去了约束,都这个时候了还往外跑,就没人拦着吗?
在家仆的带领下,他来到了离红豆院不远的一处宅子。他没让人通报,自己悄悄走进去,想看看小妻子到底在干什么。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在晾晒的布匹,层层叠叠的深蓝,一阵风过,似吹起无数帘幕,院子靠墙处摆着几口大染缸,赵佑熙不禁失笑:看这架势,莫非是要开染坊?
再往里走,好歹听到了小妻子的声音,像在跟人对账。
他循声而去,俞宛秋从账薄中抬起头来,就见夕阳光影里。站着一个晒得有点黑,但比以前更健美挺拔的男人。
即使曾同床共枕多日,分别半月后乍见,她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脸孔发烧。心里暗道:不得了,我家男人,这么强大的磁场,这样令人震撼的性感魅力,万一将来当了太子,甚至皇帝,有了三宫六院的制度,怎么挡得住那些流口水的宫妃?
管家郑通和随侍的知墨、茗香见男女主人痴痴对望,都忍笑退了出去。
到底不是卧室,赵佑熙只能尽量挨近她坐着,握住她的手悄声问:“有没有想我?”
“嗯”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至,俞宛秋的脸更红了。
“我好想你”他在她耳边低叹,看着她鲜艳欲滴的小耳垂说:“我们回去吧。”
“好”俞宛秋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着太熟悉的光芒“我跟郑管事交代一声就走。”
赵佑熙摩挲着她滑嫩的手臂:“交代什么?我刚还在琢磨,你到底是要开染坊呢,还是开布店?”
俞宛秋力持镇定地说:“可能会开布店。这边有几种很具特色的布料,我准备运一些到苏城、南府试销;再把那边的绸缎、绣品运一些过来,还是走专卖路线。”
“专卖?”某人总算停止了吃豆腐。
俞宛秋趁机收回手臂。身体靠在椅背上:“就是我的店子,只做女人的生意,雇请女掌柜,女店员,这样可以方便女顾客进出。”
赵佑熙指着外面说:“这些布都是你要运走的?怎么只有一种颜色?”
“这就是做军衣的布啊,给军人统一服装,不是显得更整齐,更有威慑力?”
赵佑熙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你怀着身孕忙进忙出,就是为了给我们准备军衣?”
俞宛秋笑了笑说:“这些布是我派人从普兰收购的,二十六文一匹,染料也是从那边买回的。把布染好后再结算,大约三十五文一匹,比五十文一匹的靛青布便宜多了,但这样也有个弊端”
“什么?”
如果这些布料从本国订购,可以让本国的老百姓赚些钱,在某种程度了活跃了本国的经济。俞宛秋把“拉动内需促进消费”的现代理论在头脑里过了好几遍,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汇表达,最后只能说:“这些收购布料的钱,都让普兰人赚去了。”
赵佑熙不以为然:“谁便宜,自然就买谁的,我们只能先确保军队的供需。”战争一旦发动。还不知会打多久,安南王府近二十年养的兵力几乎增加了一倍,再充裕的府库也有耗尽的一天,肯定是能省则省。
“不过我也可以赚普兰人的钱”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她可没打算让普兰人只赚不出。
“哦,你又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暂时不告诉你”她不会设计,但以前做广告人的时候,也画过一些草图,脑海里想得到的复古式衣服,还是画得出来。这几天没事,她试着画了几张,准备请裁缝做出来看看效果。
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她有点担心地问:“两国不会开战吧?若靖兰城沦为战区,就不能开铺子了。”
“不会的”赵佑熙的语气很肯定。
“可上次官府收押了城里所有的普兰人”在她看来,那是两国交恶的讯号。
赵佑熙告诉她:“那件事父王已经派人处理过了。”
“已经放人了吗?”
“当然,父王都出面了。你只管放心,靖兰城会一直这么安宁。”
两个人回到红豆院,赵延昌听说了儿媳妇收购普兰粗布准备做军衣的事,特意让人把她传到前院跟众位幕僚见面。既然事关作战打仗,世子妃又是小主母,也该让属下们见见。
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世子妃,除了年轻色殊之外,她的落落大方也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都觉得世子妃很大气,一点也没有深闺女子见到男子的那种扭捏与瑟缩,尤其她又主动关心军人的冷暖。随行的几位将领更是感佩。
部属们拜见世子妃毕,俞宛秋照例对牟军师执师徒礼,何洛绘在一旁问:“少夫人什么时候拜在牟军师门墙下了?”
牟军师躬身道:“岂敢,何大人休要乱了尊卑。”
“无妨”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