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就不行,而且手冻裂总要遭一番罪,热了伤口密密麻麻泛痒,冷了又刺痛。
能不受罪就不受罪,两个棒子油才几分钱够用到开春,还能少受点罪。
可能是进了腊月离年就近了的原因,供销社里的货也多了。
江文清补了一些不要票的干货,看糕点柜台还上了江米条就要了一斤。
等她把带的五块钱全部花了,她才意犹未尽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还没去看看有没有肉,她看向陈木文:“你带钱了吗?”
陈木文没说话直接把口袋里的钱票都掏给她:“还买啥?”
“我想买肉。”江文清数数有一块钱,够买肉了。
陈木文忙说:“别买肉了,明天队里要杀猪。”
“真的?”江文清高兴的不行:“那我们有肉吃了!”
她的快乐感染了陈木文,陈木文笑着点头:“要不然还是去看看有没有肉吧,分也分不了多少,要是能买到明天分的腌上也可以。”
只要有肉吃江文清都没意见,她问周成夏还去不去,周成夏肯定想想忍痛摇摇头。
“我要把肉票留着过年包饺子,我不去了,你俩去吧。”
她一脸心痛的表情看的顾成莲无奈笑道:“去吧,我这还有肉票。”
周成夏想硬气的说她不去!
可惜她特别馋……
最后只能哭丧着脸跟着大家往肉铺走,肉铺在县里副食品店里,副食品店特别大,肉铺是个单独的小铺子。
城里人买菜都是在副食品店买,里面还有卖鱼,卖油和咸菜等等的地方,就是个大型菜市场。
这里的东西都是定量供应给城里人的,有专门的副食本记录每个人可以买多少,有多少供应就买多少。
他们没有副食本,只是来买肉。
这都下午了,肉铺门口还排着人,不用说肯定也是因为要过年了。
即使环境沉闷,也影响不了老百姓们对过年的向往。
无论什么时候,年这个字在大家心中都是拥有份量的字眼。
江文清要了一斤连肥带瘦的前腿肉,把身上肉票都花完了。
他们队里每年把猪圈的猪送一半到公社收购站,一百斤猪肉能换四十五斤肉票,等年底发工分的时候再一起分给大家。
一家分几斤肉票,要从年头吃到年尾。
陈家那几斤肉票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造没了,现在用的都是陈木文换来的。
至于为什么陈木文很少从黑市往家里带肉,是因为兵哥那里有的猪收来的时候都是瘟猪。
多的是人连饭都吃不上,瘟猪肉也没人在乎,江文清听说过一次特别强调不许陈木文往家带。
就是少换点肉票到县城买肉,也好过吃瘟猪肉。
这是为什么陈木文以前猎的野猪,卖的价钱高点的一部分原因。
虽然野猪肉没有家猪好吃,但是它没病……
买完肉就可以往家回,回去还是陈木文和顾成莲一辆车,江文清和周成夏一辆车。
好不容易到家,江文清可算是感觉到累了。
院子里没人,陈木文轻轻捏一下她的鼻子:“我还以为你不会累。”
江文清低着头蹭他一下:“我又不是老牛……”
“你回屋睡一会吧,东西我帮你收拾。”
天色已经不早了,睡觉不太合适,江文清只歪着歇一会看陈木文收拾东西。
看他把棒子油拿出来,江文清在炕上坐起来冲他招手:“拿过来我帮你涂。”
“给我买的?”陈木文拿着棒子油坐过去。
“嗯。”江文清接过棒子油,剥开一头外面的纸:“你跟桃一人一个,天天不管冻的又红又肿丑死了。”
陈木文嘿嘿笑两声,知道她是口是心非,没把她嘴里的嫌弃放在心上。
“你怎么对桃桃这么好?”
江文清把他手上的油搓开,望着他的眼睛说:“我对谁都好,对你特别好。”
陈木文知道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不由自主的靠过去,轻轻贴在她的唇上:“谢谢你对我好。”
咸面疙瘩汤
陈木文前段时间又抽条, 养的肉都掉了不少,脸上比起以前的青涩又多了些许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