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吞了吞口水,目露惊惶。
她不敢继续叫嚣,连电梯都没按,找到楼梯摸着扶手就要下楼。
这场突如其来的争端草草落下帷幕。
许枝立在原地不敢看陆放的眼睛,内疚和难堪充斥了她的大脑。
最后还是陆放先有的动作,他将远远被撞出一截距离的行李箱拢好,淡声询问:“吃早饭了没?”
许枝抬头看他,表情呆呆愣愣,声音里还带着鼻音嗫嚅道:“还、还没有。”
“你刚进过一次医院,医生让你好好吃饭,你都忘了吗?”
陆放径直推着行李箱向前走,不容拒绝的语气:“放完行李去吃早饭。”
他的脚步不紧不迫,满脸的云淡风轻,好像刚才那句“丧门星”骂的不是他。
只是还没走几步,腰间倏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阻力。
陆放回头,看见正低垂着脸扯着他衣角的许枝。
“对不起。”她咬着嘴唇,像难为情,“我伯母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她颤动的眼睫还有被她咬到泛白的下唇。
他狠狠克制住想要抬掌钳住她下颌再用指腹揉开她唇瓣的冲动,末了,掌心只用最轻微、若无其事的力道落在她的发顶: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
话落,在许枝看向陆放之前,她头顶的力道就已经撤离。
好像是她的错觉,她从陆放这句话里除了听到了安抚,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极淡的、不行于色的悲怆。
她松开扯他衣角的手,安静地跟上前用钥匙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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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吃早饭,跟着陆放到小区地下车库坐上他的那辆黑色大众,再被告知是要带她去他工作的餐厅,许枝坐在副驾上,表情始终慢了半拍。
红绿灯路口停下的间隙,陆放略带戏谑地开口:“这辆车就十几万,我买的二手,折了近一半。几万块我还是出得起的。”
许枝赶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平时都开车来上班吗?”会不会太高调了,他的工资够油费吗?
“今天是特殊情况,外面下着雨,何况……”
陆放的视线似不经意般划过她:“上次让你坐电动车后座,你似乎很紧张。”
许枝一惊,呼吸滞了滞:“我……我哪有紧张。”
她忍不住内心嘀咕,那天他骑着车明明头也没回,难不成他是背后长眼睛了?
车窗隔绝了外界的滂沱,玻璃上凝起一层薄雾,车厢里只剩雨刮器来回的响动。
陆放单手扶着方向盘,并未和她争辩,微抬的唇角却清晰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因为下雨行人并不多,整个街道只有哗哗雨声伴随偶尔车轮轧过水滩的呼啸。
到达目的地停好车,陆放探出身体从后座拿了把伞递给许枝。
“你先进去。”
许枝自己没带,以为陆放车上只有一把伞,迟疑着开口:“那你怎么办,你要淋过去吗?”
陆放准备开门下车的动作一滞。
他眸光微闪,话锋一转漫不经心道:“我淋点雨也无所谓。”
说完甚至若无其事地顺手帮她按下安全带挂扣。
按照现在的雨势,从这个位置就算小跑过去肯定也是要被淋个透彻。
许枝半天没动,她敛眉安静片刻,像做好了什么决定。
“我们……可以一起过去的。”
“你还要上班,淋湿了会难受吧。”
她声若蚊蚋,表情维持镇定,过于拘谨的坐姿反而让她的解释听起来欲盖弥彰。
陆放的视线不动声色掠过她:“这个伞应该很难装得下两个人,你,不介意吗?”
许枝眉心一颤。
救命!这要她怎么回答?
他的意思摆在那儿,回答不介意,就好像她是有何居心一样。
可说出的话如收不回的水,他都这么问了,她总不能真的回答“啊介意的,你当我没说,你自己淋过去”罢!
她是什么很没情商的小女孩吗?!
勇气只鼓起半截,许枝现下只剩下满心懊悔。
陆放垂首掩下嘴角不觉放大的弧度,沉沉下了决断:“走吧,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