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孙老爷一样方正,真是不知怎么生出来孙耀祖那样俊美的儿子。
还好孙太太非常健谈,也很识趣,并不嫌弃杜恒雪是没爹的拖油瓶,反而言语之中对她多有怜惜,一点弃嫌之意都没有。
方妩娘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在她心里,她的女儿当然是德容言功,无一不精。可是她也知道,别人不是这样看的,而孙家太太这样怜惜杜恒雪,让方妩娘感觉有些不真实。
她暗地里跟大女儿杜恒霜嘀咕,杜恒霜反而笑了,劝她道:“娘别想左了,就不兴人家真的疼我们雪儿,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
方妩娘狐疑道:“有这么好的婆母?我真的没有见过。”
杜恒霜掩袖笑道:“娘见过的唯一一个婆母,大概就是我的婆母吧。——作不得数的。”虽然杜恒霜的婆母不是好相与的,但是杜恒霜还是愿意相信,这个世上,有通情达理的婆母,还有把媳妇当女儿待的婆母。她自己的运气,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差。至少跟那些被婆母折磨死的媳妇比起来,杜恒霜觉得自己又是幸福的。
也许,雪儿能比她的运气好,可以碰到一个能疼她如女儿一样的婆母。
“不过,娘问过雪儿没有?她是怎么想的?”杜恒霜觉得,在许可的范围内,还是应该问一问杜恒雪的意见。不是说让她自己作主挑夫婿,但是至少给她一些选择,让她可以尽可能地挑选合心意的人。
“雪儿当然满意。她现在一天里头十句话最少有七句是有关耀祖。老爷也甚是高兴,昨儿还主动说,要给雪儿添妆。”方妩娘将许绍给的单子递给杜恒霜看。
杜恒霜一路看下去,点头道:“老爷有心了。”
杜恒霜自己也见过孙太太几次,觉得她确实有些古板,但是言辞之间,对杜恒雪赞不绝口,确实很疼她。
“娘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们给雪儿多陪送一些嫁妆,补贴一下孙家。孙家老爷和太太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们的好意,他们必然心领的。”杜恒霜已经开始算杜家那些铺子和田庄的帐,看看该给杜恒雪陪嫁多少。
方妩娘笑道:“你比我还急。没事的,等春闱之后吧。就算订亲,也不是马上出嫁,还来得及。——如果耀祖高中,老爷已经许诺帮他或者在长安谋个差事。总要在我眼旁底下,我才放心。”
杜恒霜算了一下,现在已经是永昌三年的正月,二月底就有礼部的春闱,四月是殿试。到时候,只要孙耀祖中进士,他们就可以正式议亲了。
杜恒雪今年十四岁,定了亲,明年她及笈之后,就可以出阁了。
方妩娘倒是有些惆怅,“这么快就要嫁人,我真有些舍不得。”
杜恒霜劝道:“耀祖已经十九了,明年二十。这么大年纪,未必愿意等。再说大齐女子一般都是十五出嫁,娘就别犹豫了。”
母女俩说定了这件事,就一心等着孙耀祖春闱的结果。
孙耀祖果然才气过人,春闱之后,他被取中参加四月的殿试。
殿试就要分一甲三人、二甲若干,还有三甲同进士。
孙耀祖殿试之中,应对机敏,下笔有神,只是年纪实在太小,总是有些不够沉稳。
永昌帝虽然欣赏他的才气,但是觉得年轻人还需要磨练,就没有取他中状元,而是点了探花。
他生得面目俊美,做个风流倜傥的探花郎正是合适。
殿试的时候,万贵妃带着千金公主站在屏风后面,仔细看了所有的殿试举子。
只有一个孙耀祖能入她们的眼。
到了殿试结束,永昌帝回后宫的时候,万贵妃就忙问道:“陛下,那个探花郎,生得真是好,臣妾觉得他跟欢儿倒是一对。”
永昌帝对前三甲都仔细查探过家世,闻言淡淡地道:“孙耀祖你就不要想了。他是他们家的独子,把欢儿嫁过去,你是要人家家里断子绝孙呢。”
千金公主齐欢之因两年前跳胡旋舞从大鼓上摔下来,摔坏了骨盆,现在走路因为穿了高低鞋,倒是不一瘸一拐,但是骨盆受损,这辈子别想生孩子了。
如果孙耀祖尚了公主,他是不能纳妾的,就算包养外室也不行,被人发现,是要杀头的。
而千金公主不能生育,孙家这一房只有他一个独子,确实就是让孙家断子绝孙了。
万贵妃听了这话,脸上过意不去,讪讪地道:“陛下怎么这样说话呢?”
“朕难道说错了吗?”
“没……没有……”万贵妃叹了口气,知道孙耀祖是不可能了,只好回去劝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听了,趴在床上大哭一场,但是永昌帝把话说死了,她们也不敢造次。——让人家断子绝孙这个罪名,就算是公主,没有皇帝陛下撑腰,也是担不起的。
这一番风波无声无息过去。
孙家和许家都茫然不知。
孙耀祖作为探花郎,打马游街那一天,长安城的少女都目睹了探花郎的风采。
方妩娘和杜恒霜都有些傻眼。她们没有料到,孙耀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