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胭脂鹅脯用了一块,才让她们端下去自吃。
范朝风这边,却是客人不断。
刚吃了午饭不久,就有婆子过来回说,宋楼主和楼主夫人来看公子。
范朝风吃了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忙迎了出来。
结果却只是南宫雪衣压抑不住好奇心,非拉着宋远怀过来瞧瞧不可。
宋远怀正好也有要事来找他,就一起过来了。
范朝风同他们两人寒暄几句,宋远怀就说有正事要谈,便拉了范朝风去书房。
南宫雪衣只好自己四处看了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正有些失望,就见慧纹过来请安。
南宫雪衣忙叫了她过来,好奇地问道:“安公子这几日住的如何?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慧纹满脸笑容道:“公子一切都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南宫雪衣不由满脸失望。
慧纹想了想,便道:“不过公子对隔壁周家的小娘子,似乎很是熟悉。”
南宫雪衣这才有了兴趣,就详细地问了起来。
慧纹当然不敢隐瞒,就将她见到的两人在后园的情形,还有两人不约而同给对方送菜的事儿,都跟南宫雪衣说了。
南宫雪衣这才合掌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让我找着了!”说着,不理会慧纹惊愕的样子,起身出去,要去隔壁拜访那位周小娘子。
安解语本在屋里待得全身发腻,又不敢再去后园,正闷闷不乐。
五万进来回说,隔壁南宫家的大小姐,现今仗义楼楼主的夫人,仁兴堂的堂主南宫雪衣,过来拜访夫人。
安解语想起范朝风住的便是这位南宫堂主娘家的屋子,又想起上午的时候,范朝风提起过,他要在宋楼主手下做事,便起了兴致,让人将南宫雪衣领到正屋去。
安解语穿戴好了,出来见她。
一进门,安解语便见一个俏丽的女子双目灼灼的看着自己,嘴角带笑,眉目含春,既爽朗大度,又沉稳雅致,竟是同她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的风采。
安解语一见便心生好感,就赶紧福了一福道:“小妇人语娘,见过南宫堂主。”
南宫雪衣忙上前亲自将安解语扶了起来,口里笑道:“周小娘子真是名不虚传。语笑嫣然,光这幅好嗓子,就够让人日思夜想了。”
安解语见南宫雪衣说话奇怪,就笑道:“南宫堂主过奖了。我不过是一无所长的无知妇人,哪有南宫堂主说得那么好?”又携了南宫雪衣的手,到一旁坐下,忍不住赞道:“南宫堂主才是巾帼不让须眉,小妇人好生佩服!”
两人正互相吹捧,五万端了茶过来,对两位笑道:“南宫堂主,夫人,请用茶。”
安解语就亲自接了过来,给南宫雪衣奉上。
南宫雪衣欠身接过:“费心!”
安解语就坐在一旁,同南宫雪衣攀谈起来。
看见南宫雪衣,安解语不由想到她的第二世曾经去过的那个世界,女子也可以独挡一面,可以同男子一样做各种事情。不像这个世上,大多数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少数出来抛头露面的,不是做些不堪的行当,就是给人为奴为婢,似乎都没有把女子当作同男人一样平等的人来对待。
而如南宫雪衣这样,以一介女子之身,统领一个帮派,和男人平起平坐,实属难得。
安解语就将自己的艳羡,毫不掩饰地夸赞了出来。
南宫雪衣却笑道:“周小娘子真是过奖了。我那个仁兴堂,不过只有一百来号人,都是世代跟着我们南宫家,就跟那些豪门大族的家将一样。却算不得我的本事。”
又见周小娘子说话不拐弯抹角,南宫雪衣也很有好感,便接着道:“其实我能将这个堂主做下去,多半还是江湖上的朋友,看在我夫君的份上,给我几分薄面。——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上头有人好办事,就是如此。真不是我的功劳。”
安解语见南宫雪衣如此坦诚,更增好感,就掩袖笑道:“能嫁得好,也是本事。”
南宫雪衣想起宋远怀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帮扶,也是深有感触,道:“要不是有远怀,我当日从呼拉儿国回来,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安解语见话里有话,便耐心地问了起来。
南宫雪衣好容易见到一个可以谈话的女人,就更是滔滔不绝起来。
言谈间,安解语这才知道,原来范朝风当日不知怎地,并没有“死”在营州的范家庄,而是流落到呼拉儿国。后来得遇南宫雪衣和宋远怀,才能顺利回到南朝。安解语不由对南宫雪衣更是感激莫名。
听着南宫雪衣的话,安解语又暗暗计算了一下:范朝风同南宫雪衣和宋远怀一起回来的时候,正是自己和范朝晖大婚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就大致猜到了范朝风为何千里迢迢回到北地,却没有回家,而是到了江南。
想到他并不是因为有了外心或者外室才不回家,安解语心里又甜又苦,如同塞了一团乱麻,只觉思绪纷纷,莫衷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