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取得好,琅琅上口,好记。
宋夫人听了却笑了一场,劝道:“语娘还是改一改吧。这些名字,听起来怪不上道的。”
安解语却满不在乎道:“横竖是丫鬟,又不是主子。取那么些别致的名字做什么?——没得玷污了好名好姓。”
宋夫人听了,想了半天,觉得也颇有道理,回去就将自己屋里那些“锦”啊,“绣”啊,这些让人遐想的丫鬟名,全改了。虽然不像安解语那边那样有创意,也是乡土味十足。
说来也怪,自从改了丫鬟的名字之后,宋主薄大人果然往丫鬟那里瞥的眼光少多了,家里的丫鬟也循规蹈矩了许多。
宋夫人喜不自禁,为此还送了安解语一篮自家做的糯米糕。
安解语虽然喜欢糯米做的甜点,却是吃不了多少,再多就要泛胃酸,克化不动。大部分糯米糕,就都进了周芳荃的嘴里。
在这里安顿好了,周芳荃见家里有了三个婆子,六个丫鬟,一共九个下人。又见安解语同邻里相处和睦。邻居宋夫人在当地人面广,又有地位,且格外关照安解语,就放了心。便对安解语道:“语娘,我得回朝阳山一趟。——若是无涯子和王爷想起我来,必然会回朝阳山找我。我若不在那里,他们一定会寻思。”
安解语想起周芳荃转述的范忠的话,说是等二十日之后,就要告知王爷知晓自己的“死讯”。如今已是过了十日,还有十日,自己的“死讯”就要举国皆知了,便点点头,觉得让周芳荃先回朝阳山迷惑一下旁人,多拖一些时日,也是好的。且她也极想则哥儿。只是她现在没法回朝阳山,就拿出这几日她让五万和六万做得皮袄和大氅,包了一个大包,给周芳荃带上山去。
周芳荃想起见了则哥儿,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又问道:“语娘,你打算也瞒着则哥儿?”
安解语心情复杂,想了又想,还是道:“暂时先瞒着吧。——则哥儿也有九岁了。这几年不在我身边,都靠他自己,应该也是大人了。且知道娘亲也不在了,他只会更发奋图强。”又滴泪道:“没娘的孩子天照应。我不在了,也少给他丢脸抹黑。”
周芳荃忙去给她拭泪,又劝道:“你也想开些吧。王爷终有一天会明白过来的。——天重要,地重要,都不如人重要。到时你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话却引起了安解语别样的心思,想起范朝风还活着,安解语又是一阵茫然: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谁都不想辜负,所以就辜负了所有的人。
周芳荃不知安解语的心事。她心里也惦记着无涯子,就也包了两件大氅,打算拿回去改改,给无涯子穿。
安解语这边看见周芳荃躲躲闪闪地包了两件黑色大氅,忍不住打趣道:“荃姐姐,什么时候找到姐夫,把姐夫也带回来吧。”
周芳荃脸上一红,过来撕安解语的嘴。
安解语忙躲开,又正色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又俯到周芳荃耳边低声道:“说句不好听的,荃姐姐若是以后还想生孩子,就得早些将姐夫找回来。——不然以后,想生都没得生。”
周芳荃如今也三十有五,比隔壁的宋夫人还大五岁。只是她是习武之人,又习练的是这个世上最高深的心法,因此驻颜有术,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的模样。
在此异世,这个年龄的女人,大都做了祖母了,周芳荃若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怕是不能再等了。
周芳荃年轻的时候,一心扑在武技上,对寻常女子生儿育女的本能非常排斥。不过现在年纪越大,却越想有一个家,有自己的孩子。因此这次安解语调侃她,周芳荃却没有再顾左右而言他,只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人家还要不要我。”
安解语知道说得是无涯子,可是她对无涯子也不是很了解,不敢随便上去怂恿。只安慰她道:“荃姐姐放心,以荃姐姐的容貌人品身家,咱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单恋一支花?”又打包票道:“无涯子若是狗眼不识金镶玉,妹子我帮荃姐姐去找个无前妻,无小妾,无庶子女的‘三无’好男人,包做饭,包养家,还包生儿子!”
周芳荃听着安解语的胡说八道,满腹愁绪到底被她冲散了一些,也开玩笑道:“我可记住了。——若是无涯子不要我了,你可得帮我找个包做饭,包养家,包生儿子的好男人。若是找不着,你可要养我一辈子!”
“荃姐姐放心。就算以后荃姐姐有了男人,我的家,也随时对荃姐姐敞开着。”安解语对周芳荃真正打心底里感激,这些话却不是白说的。
周芳荃也知安解语虽然矫情娇气,又任性莽撞,可是到底知道好歹,且对人没有坏心,凡是真心对她好,不恶意谋算她的人,她也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有时候甚至有些傻乎乎地,就算被人当枪使,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都不放在心上。——周芳荃也有些这种性子,因此和安解语极为投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