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雷和炮弹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弓弦声嘈嘈切切,伴着如歌弦响,热血慢慢汇成溪流,从山坡前淌下。
烟云飞舞,无数灵魂在风中消散。
当爆炸声渐渐衰退,弓弦响慢慢停止,硝烟和灰尘慢慢散去的时候,斜阳已落入西边的彤云后。如金流光,凝聚在恶虎寨上面飘扬的光复军战旗上。那面倨傲的光复军战旗插在原地,不屑地俯视着激战一天,疲惫不堪,无可奈何的元军。
马大有在众将的陪同下,走了过来,轻轻地摩挲着旗杆,突然裂开嘴,笑了起来,烟熏火燎的脸上,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这将是他们看到的最后一次太阳。”马大有指着山下的元军,豪气万千地说道。
“看时辰,张指挥那边也该动手了。”副指挥陈豫强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接着说道。
“马指挥,总攻开始可得让兄弟们先冲上去,张指挥那边再三交待,此战过后,因为你们还有任务,可不敢让你们损失太多啊!”101师副指挥李跃方冲马大有发泄着不满“我那帮弟兄们在后面都休息一下午了,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马大有挥手制止了众将的骚动,笑着说道:“张指挥的好意,我们哪能不知,都是光复军,争战功,吃独食,可不是咱们的作为。”
“马指挥说得好,都是光复军,最要紧的是能杀鞑子,光复山河,我现在就去组织人马。”李跃方高兴地说道。
“射往元军大营的箭书都准备好了吗?”马大有转身问道。
“都准备好了,请指挥放心吧!”参谋长王启峰回答道。
“一会总攻打响的时候,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出去,现在节省已经没有必要了。”马大有又对炮旅统制张镇华说道。
“是,”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冲不上去。胡力其格愤懑地望着夕阳下的恶虎岭,人马已经折损近半,依然不能突破这个小小的山头,此刻他已经感到了危险,如果邵武那边的光复军乘机而出,依靠所剩的残兵能抵挡住两面夹击吗?
“传令,吃过饭后,稍事休息,继续攻击。”时间紧迫,胡力其格决定连夜猛攻,夺路而走。
“是”
胡力其格回到大帐内,对着送上来的饭菜食不甘味,愁眉不展。
“将军,紧急军情。”亲卫队长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什么事情?慌什么?”胡力其格不悦斥责道。
“莫口岭失守了,有几个逃回来的兵士正在外面。”亲卫队长赶紧解释道。
听到这个消息,胡力其格“腾”地一下从帅椅上跳了起来,随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双手用力在桌案上撑了两下,最终未能支撑得住,又重重地跌坐回椅子。
“跑回来几个?还有别人知道这个消息吗?”晕了好大一会,胡力其格才缓过神来,铁青着脸问道。
亲卫队长楞了一下,旋即从头到脚被无边的寒意笼罩。不敢看胡力其格那刀锋般的目光,侧开眼睛回答道:“回将军,现在跑回来的是十几个骑兵,属下已经派他们全部看押,消息还没走漏。”
“你马上派人守住莫口岭来此的道路,将逃回来的士兵全部看押,在我军攻下恶虎寨之前,绝不能让这个消息走漏出去。”胡力其格稍微松了口气,命令道。
是与恶虎寨的光复军决一死战的时候了,两天来,恶虎寨的光复军就像一块巨大的岩石般,死死的压在几万元军头上。论数量,元军占绝对优势。问题是,队伍中蒙古铁骑太少了,只占十分之一不到。剩下的四万人马,除了五千探马赤军外,全是新附军。
如果后路无忧,胡力其格还可以凭着这些人马与光复军继续周旋。但现在不行了,莫口岭这一失守,几万元军马上就陷入了重围当中。
到那时,即便不被光复军困死,大军也会崩溃。那些新附军本来就是狐疑之众,带着他们,威慑敌人的效果比战斗的效果更大些。几天来,在光复军的凶狠打击下,己经有军心浮动的传闻传入胡力其格的耳朵。如果让他们知道后路被切断了,还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所以,胡力其格绝不能带着军队回头去攻打莫口岭。
“传我的命令,擂鼓,升帐,把全体千户以上的将领都召集到中军来!”胡力其格叹了口气,大声喊道。
隆隆的战鼓声响了起来,听到点将鼓,一个个健壮的身影陆续跑进了中军帐。“这都是我蒙古好汉啊,今天,我就要带着他们去拼死一战!”胡力其格望着坐下那一张张忠勇的面孔,悲凉地想。
恶虎寨方向传来的呐喊声和隆隆的炮声,打断了胡力其格的暇想,怎么回事,难道光复军主动进攻了吗?
“报”一个亲卫跑了进来,将一张纸递给胡力其格“光复军突然向大营中射来很多书信,称莫口岭已经被攻取,咱们后路已经绝,要新附军反戈一击,不要再执迷不悟。属下拿一份前来汇报,其他几个弟兄正四下追缴箭书去了。”
“你下去吧,把其他人也叫回来。既然消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