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自觉矮上一头。
毕竟女儿做外室为妾非他所愿,亦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过大学士如他能自觉维护尊卑礼节,不仅挑不出错,甚至还能落下好感,让人赞一句守礼。
然而,尚轻容却轻笑一声,讽刺道:“可惜贵千金志气高远,一般人消受不起,所以恕我不能答应杨大人的请求。”
杨慎行的脸色微微一沉,似乎意外尚轻容会这么不给情面。
周围听着的人也面露惊讶,作为炙手可热的人物,杨慎行愿意低声下气,一般人哪怕将小妾庶子恨得牙痒痒,也会维持面上的和平违心答应下来。
“夫人!”云阳侯见此不禁朝尚轻容喊了一声,不管后宅多么不宁,在外头这么多人,总要给他体面,给杨家面子,云阳侯面色着急。
而尚轻容则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场面瞬间尴尬起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景王殿下到——”
“老六这是专门盯着本王啊,我脚跟都没站稳,这就跟着来了。”端王率先一笑,打破了僵局。
定国公府的大老爷赶紧前往迎接,很快将景王殿下给迎进来,神情之中相比端王更显热络。
两旁宾客再一次行礼。
景王虚虚抬了一下,看向端王:“端王兄不是早就到了吗,怎还杵在这里。”
他明显比端王年轻许多,瞧着不过二十几许,与端王儒雅随和不同,从华贵的衣着打扮上就可看出这位皇子殿下的高傲。王贵妃来自大世族,是如今后宫中最尊贵的存在,他作为皇子,自有一份别与兄弟的金贵。
他眼神一瞥,看见了杨慎行,再定睛一看,云阳侯府的人都在,等有人将前因后果简单一说,他顿时皮笑肉不笑道:“杨大学士好大的官威啊,是人都得给你面子。”
“六弟说的哪里话,不过碰巧凑上,闲聊几句而已。”端王朗声回答。
景王扬了扬眉,掸了掸自己的华服大袖,一副漫不经心道:“有这闲情功夫与女眷闲聊,两位不如想想这雪灾该怎么办,如今各地的灾情都已经汇到朝堂,就等着户部拨银子赈灾。别等到冬天都过去了,两位还在商议。”
端王一听,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他冷笑一声道:“六弟这忧国忧民的模样可真是令为兄感动,可惜要不是工部将国库最后一点存银拿去修熙和园,也不会让户部拨不出一两银子。”
景王将嘴唇往下瞥,“修熙和园是父皇的旨意。”
“事有轻重缓急,六弟难道不知道?”
景王毫无退让,直接讥讽回去:“这话,二哥不如跟父皇说去,只要你敢。”
端王眼神瞬间变得不善起来,而景王毫无惧意,似乎就等他沉不住气。
眼看着这两位亲王剑拔弩张又要开始争吵,端王妃轻轻一笑:“今日是定国公夫人的寿辰,两位确定要在这里争论出长短,给人看笑话吗?”
王妃递了台阶,可端王的神情依旧不悦,他忍不住问钟大老爷:“还有什么贵客没到,需要本王亲自迎接?”
钟大老爷连忙赔笑:“端王殿下说笑了,哪儿还有比两位更尊贵的客人。天气寒凉,请往花厅就坐,下官已着人禀告二老,他们正赶来拜见。”
景王闲闲一声:“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怎好让她来见,自是我们前往祝寿,带路吧。”
钟大老爷松了一口气,连连告罪,“请。”
大部队总算又开始动了。
其实这争吵就在方瑾凌身边,让他听得一清二楚,也从这只字片语中,让他大致了解了这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两位皇子。
只是有些一言难尽,原本对景王殿下的期待,也变得失望起来。
灾情如此严重,这两位竟是为了攻讦对方枉顾百姓性命,作为曾经的百姓一员,听到这些心情实在有些复杂。
更让他遗憾的是,周围的官员除了听到争吵有些尴尬以外,没一个觉得有什么不对。
倒是杨慎行,听到灾情,眉宇间还有些不忍心。
这寿宴还没正式参加,方瑾凌就索然无味了。
然而,今日这段路注定是走不快的。
“七皇子殿下到——”
门口再一次长唱,众人闻之停下脚步,然后一瞬间陷入奇怪沉默中,方瑾凌觉得莫名之时,却见周围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有别于对两位亲王的热络和恭敬,他竟然还能听到旁边官员之间的窃窃私语。
“这位怎么来了?”
“不是说因婚事不顺,羞于见人了吗?”
“他?羞于见人?七皇子若有这份羞耻心,皇子妃早定下了,各家有闺女的还会听到这个风声,为了躲他急急忙忙婚配吗?”
“说的也是,亏得这位是皇子,皇上再不待见他,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否则……”
“别说,今日寿宴来了这位,定国公可得头疼死了。这位可不会看场合,一旦闹起来难堪总是别人。”
“离他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