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处淤青。
他下意识用指尖触碰。
叶漫舟眉头轻蹙。
游承静回神,想收手,对方猛地攥住。
他轻声:“不痛。”
头有点晕。
可能是二氧化碳中毒。
游承静抽离,起身,拉开阳台,走了进去。
双手撑在栏杆,对着夜空,从肺腑里深深呼出气。奈何一口气太深,积年累月的毒,放不干净,因为无从下手,他从来不可收拾。
23:54。
叶漫舟走进阳台,站到他身边。
“我一点的飞机。”
“还不走。”
“再等等。”
他没说要等什么。
游承静好像知道他要等什么。
二人静静对着一片夜空。
23:55。
“va那件洗好了。”
“先放你这。”
“我铺狗窝。”
“我行李箱塞不下。”
“上次穿走那件呢?”
“现在不行。”
“偷我衣服上瘾?”
“还你没衣服穿。”
“怎么?”
“在行李箱。”
23:56。
“你为什么给洪礼清织围巾?”
“他妈给他织过一条。”
“然后呢?”
“被狗拆了。”
“我大胖儿子?”
“谁你儿子。”
“所以呢,你愧疚?”
“我羡慕。”
23:57。
“给我织条围巾好么?”
“没空。”
“就等到你有空。”
“冬天都过去了。”
“还会有很多的冬天。”
23:58。
沉默的一分钟。二人并肩而立,耳畔寂静,游承静轻轻一动,就能感到骨响,血流,心跳,以及眉眼九点钟方向,那不太声响的爱。
23:59。
客厅的电视,传来新年倒计时。
有人在陆陆续续地放起鞭炮,噼里啪啦,黑夜的心脏起搏。
“十、九、八”
面前有烟花燃放,闷顿顿的夜空,每倒一秒,璀璨一下。
“七、六、五”
新旧正在过渡,烟花绚烂而逝,滑落夜幕的光点,像天穹在抹泪,缅怀,它三百六十五个一去不返的日夜。
“四”
游承静迎着冷风,仰面看。未曾留神,有人在黑黑的夜里,笑出一条浅浅的疤痕。
眼前一黑。
一道柔软,短暂抵消了所有的寒。
依依唇齿,有形无形。心底某处,忽被填满。
“三、二、一!”
叶漫舟松开游承静时,一朵烟花盛放在夜幕。
他的新年,领先他三秒。
“新年快乐。”
他看着他,绚烂天际,眼眸亮彻。
游承静双目怔怔。
手机铃响,叶漫舟挂断,转身,一步三回头。
“平常出门多穿两件衣服,再忙也要记得按时吃饭,按时吃药。”
“我不忙时会打电话给你,你可以不接,不许挂断。”
“我每天都会给你发消息,你可以不看,也可以不回,但不许拉黑。”
“不然我就每天在微博发一堆土味情话,再艾特你,狠狠丢你的人。”
“围巾你有空织,慢慢织。”
“一个月不够,就两个月,三个月,一年不够,就两年,三年我总会等到,所以不要太急。”
叶漫舟退到门口,拉开门,最后看一眼阳台上那道孤零零的背影。
他说:“游承静,等我回来。”
决心十足的语气,绝没有第二种可能,他是一定要回来,天涯海角,天荒地老,一定一定。
门关。
游承静立在阳台,在很久后,才意识到,他的新年来了。
一个即兴开头的新年,它久久不歇地来了。
抬头,凝望夜幕,深长地舒了口气。
“叶漫舟。”
“新年快乐。”
才放两天假, 游承静又忙活起来。
拍摄新专v,飞机半天到乌鲁木齐,转机伊宁,再包车前往赛里木湖。几日阖家的年味, 好好养懒了人的骨头, 现在拉着几个养尊处优的由奢入俭, 本就怨气满满,一路上更是嘴不停歇。
朱穆空痛斥:“吴舒晨这黑心太后为了上市不择手段, 大过年还要大搞剥削,虽未化身资本, 但已然深悟资本要领。”
洪礼清听得蛮惊讶,士别三日,没想到孩子还知道什么叫资本了,真是刮目相待。
其实这几句都朱穆空从公司官博学来,明娱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