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人,是言祈灵吗?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龙鱼堂里?而?且那些红丝……还有?那件衣服…他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林永健回想起之前自己信誓旦旦说要保护言祈灵的话,此刻不免感到有?些无地?自容的赧然?。
但方才发生的事情?又让他的内心升起一种虚无缥缈的希望。
忽然?,他瞥见一抹单薄的红在前方游动。
几?步走近,那流水般握不住的丝就往门扉之外蔓延,直到隐入更深的雾霭之中。
他想起对方回睨时,那清冷又淡漠的眼神,确实是他所熟悉的,
无欲无求,至纯至洁。
犹如天神落入凡尘,以轻描淡写?的姿态化解一切苦厄。
片刻迟疑过后,林永健坚定了?眼神,随着那红线进入无穷无尽的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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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湖蓝色双瞳的男人扫去肩上不慎沾染上的水珠,随手让那浮动的红色游丝把那个愚蠢的人类引走。
他钻入最近的房间?,摸黑找到了?一面等身?黄铜镜。
直到这时,他才勉强点亮半盏油灯,对着镜子欣赏了?会儿自己的绝美容颜,随即便将手探入镜子里。
镜面像水一样?接纳了?他的进入,他整个人彻底没入其中,只余昏黄的一豆油灯在黑暗的侵袭下彻底熄灭。
没人在乎他镜子里脚尖朝后的脚。
他自己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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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仪阳是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人。
提着白灯的小厮来找他时,他早就已经倚靠在门口等着了?。
他毫不避讳地?张开那双仿佛带着钻石碎光的紫瞳,冷淡地?俯视着面前于他而?言过于矮小的小厮。
他并不意外地?看到一具竹骨架。
这个套着白纸皮的小玩意儿在自己面前恭敬行礼,随后起身?发出那句:
“请出来一位,随我去鱼龙堂除煞。”
脆生生的童音发自挂在脖颈位置的蝈蝈笼子。
不过这小玩意儿显然?并不怎么聪明。
它无所顾忌地?与面前这个银发青年对视,随即便好?像被他视线灼烧般自焚起来!
凄惨的喊叫声中,蝈蝈笼子和着纸做的身?躯悉数烧尽,在“光”的吞噬中化作一捧烟灰,在山风中消耗殆尽。
只剩个掉在地?上的白纸灯笼坚强地?继续燃烧着。
明仪阳捡起白纸灯笼,嗤笑:
“道具倒有?够阴间?的。”
他提起灯笼,瞳孔中放射的钻石光快速微弱下去,只余剔透紫瞳为他明确前路。
白纸灯笼照出一条由?铜纸钱洒就的路。
没有?被圈入光内的路,则呈现出正常的状态。
很?典型的障眼法。
银发青年沉下眉眼,冷冷睨向光线之外的远方,提着灯笼步入黑暗之中。
23站:铁墙
明仪阳独自进入小院时, 拢手立在寒雾里的西乙抬起三角眼看他?,面无表情:
“带你来的人呢?”
青年漫不经心地说:
“被风吹走了。”
西?乙:“……拿着这香进去吧。”
明仪阳接过这精致的线香,轻笑?:
“这香做得还挺讲究的, 镶嵌金箔, 就是?不知道, 会不会燃到一半就灭了啊。”
西?乙紧绷的脸皮抽动了一下,没有接茬。
明仪阳见他?不语,也没有继续纠缠,握着香就径自走进正堂。
乌木大门哐地在?他?背后合上。
这正堂金碧辉煌,干净明亮, 显然是?常年有人维系的结果。
他?拿着那三根金线香, 淡紫色蝴蝶兰的瞳孔再次绽放出,钻石切割后, 在?明灯下闪耀的线光。
这样剔透的眼珠, 是?任何一位宝石收藏家都会想要珍藏的镇店之宝。
明仪阳本以为自己会看到某种血肉横飞的邪典景象, 但出人意料的是?, 这龙鱼堂里供奉的龙鱼, 除却残缺似肉块以外, 并没有异常的气息环绕。
它似乎只是?一樽单纯的木雕建筑, 无邪无灵, 如死物一般, 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他?走上前,把三根线香点燃,用?手扇灭后发?现火再次复起?。
他?清晰地看到,这火是?由?另一股不知来处的幽蓝灵气点燃的。
这幽蓝灵气仿若雪花般从天上坠落, 再汇聚到线香上,仿佛线香对它们有莫大的吸引力。
明仪阳仰头望去, 就发?现高?高?的横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降下缥缈的烟气。
腕间缚灵索激射而出,捆在?横梁之上。
他?一下被拽了上去,就看到宽大的木梁间摆着个鬼面香炉,正在?对外散发?那种幽蓝的灵气,甜滋滋的气味像柳橙剖开后散发?的天然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