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陆靖成是已经决定好了,蕴禾这是非走不可。
只是依照家中如今的情况,她若是回去了,那么只怕下场必定不会好。
“让她留下吧。”我说完见陆靖成面色突然一沉,于是连忙开口补充道:“你们这大帅府,这么大,也不缺一间屋子让她住对么?她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
“大帅府不是善堂,更何况,我?”陆靖成突然顿住了,视线看向我的身后。
我也回过头,朝着身后看去,发现是那沈姨娘。
她披着披风,由下人扶着,从楼上下来。
看到沈姨娘,陆靖成立即走上前去,责骂婢女伺候不周。
“还不快扶夫人回去休息,若是夫人有什么闪失,本帅就?”陆靖成气恼的怒斥着,但话才说到一半,那沈姨娘就靠在了陆靖成的胸膛前。
让原本怒气冲冲的陆靖成,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靖成,不必责骂她们,是我自己有些累了,所以,想要下来走走。”沈姨娘倒是温柔,说起话来也是娇弱温婉。
“不成,你的病还未好,听话,乖乖上楼休息,过几日,我带你出去走走。”陆靖成说完,冲着那些婢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扶着沈姨娘上楼去。
沈姨娘一走,陆靖成就带着我到他的书房去谈。
并且,这一次,他毫不隐瞒的说出了他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打算。
“之前,我就胸闷气短,这些日子,症状越发明显了些。”陆靖成说完顿了顿,眼眸之中透出一抹不舍。
他告诉我,原本若他还能活下去,那么府中多养一个蕴禾也不是一件难事儿,可是如今,他的身体越来越虚,陆靖成只能护好自己的母亲还有沈姨娘。
他打算再过段时间,就会把自己的母亲送到耀州,他有一姨母就在耀州,只是这世道乱,若是出行的人太多肯定会成了匪徒的目标。
所以,他只想从简出发,派一辆马车送走。
至于蕴禾,既然也曾是他名义上的妾室,那么他也不会完全不管不顾,休书和一千大洋的银票,陆靖成都准备好了。
“原本,今日这些都要交于你父亲的。”陆靖成说着,从抽屉里头拿出了休书和银票,递给了我。
我顿时心中庆幸,还好父亲他们怕被蕴禾连累直接就走了,否则她就连这些安身立命的钱也留不住。
“你是她姐姐,你给她吧,不过我的情况,你不能透露出去,否则这大帅府立刻就会变成一盘散沙。”陆靖成说着,有些疲倦的闭了闭眸子。
“难为陆大帅为蕴禾想的这么周全。”我握着休书和银票冲着陆靖成微微俯了俯身。
他却摇头道:“她也是可怜人,我没有碰过她,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可以重新嫁人。”
“嗯,你的好意我会转达的,但是,能否让蕴禾身体痊愈之后再走?”我看向陆靖成,他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我这才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拿着银票,我没有回南风厢房,而是先回如今暂住的院子,院子里李向易带来的那批人都不见了,他们已经归顺了陆靖成的军队。
只剩下李向易和他的妹妹,他在屋内不出来,用千岁的话说,好似是不吃也不喝,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不过,他的妹妹李向柔倒是心情颇好,今日还让人带着她出去买了一大堆的胭脂水粉回来。
说完,千岁抬起手,指了指李向柔的屋子,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听,又在唱曲呢!”
千岁的话音一落,我还真的就听到了隔壁传来了歌声。
“这曲子,我倒是没听过。”我仔细的听了一会儿说道。
千岁得意的扬起嘴角一笑:“老曲了,比我的年纪都老。”
“比你的年纪都老?”我听了不由的蹙起了眉头,心中想着,李向柔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唱这么老的曲子?难道?
我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视线又朝着依旧躺在床上昏睡的龙玄凌看去。
龙玄凌平日里起的最早,从未见他如此嗜睡过,我走到床侧边上,伸出手在他的脸颊上一抚。
他的脸上冰凉无比,就连嘴唇,都有些微微发紫。
再给龙玄凌一把脉,惊觉他的脉搏跳动的居然十分缓慢。
“龙玄凌?龙玄凌?”我惊恐的叫着。
一旁的千岁连忙阻止我:“姐姐,你可千万别吵醒他,他如今就好似是动物冬眠,腹中的小妖丹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方才我已经给他服下了药丸,多歇一会儿是好事儿。”
听到千岁这么说,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千岁,你能帮我去一趟南风厢房?”我看向千岁,想了想,蕴禾应该是不愿意见我的,但是,如果让千岁去送这休书和银票的话,她应该能冷静一些。
“行啊,姐姐让我去那做什么?”千岁眨巴着明亮的眸子问我。
我将休书,和银票都递给了千岁,告知了她其中的缘由,让她安抚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