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野站到一边,可目光直直地少女那儿看去。
一缕风吹来,卷起何其额前的刘海,接近银白色的卷毛略略遮眼,冷白皮的少女一身野性不失精致的衣装,恍如天外来客,浑身萦绕着旷野的灵性。
至于那两只角,更添三分野性与不羁。
何其感受他“直爽”的目光,撩动不懂事的刘海,一脸正经地看了回去。
那厢索勇顺见兽神大人不说话,开口吩咐其他人:“你们都下去。”
围在马栏旁的人不清楚索勇顺到底想干嘛,但看索勇顺的架势,像是知道什么一般,都听话地退下去。
殷野也从大流,但是何其飞到殷野身边,指了指他。
索勇顺便立即道:“路师傅留下给我帮忙吧。”
离开的人顿时又疑惑地看向这位路师傅。
人是新来的,也是个沉默的,就爱出门喝口小酒,怎么偏偏索老爷/他们主子就看中了这个平平无奇的黑小子?
人都走了,索勇顺才敢回禀何其:“兽神大人,就是此处。”
殷野看了索勇顺一眼,没装看不见何其,反而是跟着索勇顺喊道:“见过兽神大人!”
索勇顺惊讶:“路师傅,你也看得见兽神大人?”其他人是看不见兽神的,索勇顺瞧得分明。
何其笑着帮殷野解释:“这是本神的虔诚信徒。”
“幸得大人眷顾,之前见过大人。”殷野看着含笑的少女,努力压下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
他就知道,他是不一样的。
就凭他见过小神仙好多次,旁人万万不会有这个福气。
顺利留下殷野,何其围着马栏转了起来,她看着地面冒腾的血腥之气,皱眉问:“马儿自从生病后,一直待在这处?”
“不。”索勇顺摇头,“回大人,我也怀疑过是地方的问题,所以换过好几处。但处处都一样。”
何其转了一圈,在马栏中间停下,指着冒血气的地方道:“挖此处,一尺深就行。”
自然指望不上索勇顺这个有着将军肚的大老爷,殷野找到一把铁锹,任劳任怨干起活来。
索勇顺在一边看着,在心里嘀咕:怪不得这位路师傅天生招马匹亲近,原来见过兽神大人。不过人家得兽神大人青眼也正常,看看这能干的……
索勇顺也找了把铁锹,但是连插手都插不进去,感觉自己就是个碍事的。
何其看一眼废物伸头看的索勇顺,也对殷野很服气。
怎么什么都能干呢?明明也是个金尊玉贵的小侯爷,头回见,殷野的矜贵公子哥模样何其可没忘。这么一琢磨,又叫何其想起叫人心疼的梦中小殷野。
不待多想,何其看到殷野屈膝在挖出来的坑里找了找,摸出来一个玉扳指:“大人,可是这个?”
殷野拿起玉扳指,撩起粗布衣摆擦了擦,直接送到何其面前。
索勇顺:……
索勇顺也不敢说让自己瞧瞧,伸着脖子道:“大人,可是这个东西害的马儿不舒服?”
“是这玩意儿。”
何其接过玉扳指。
这玉扳指宽大,显然是戴在男人手上的。碧色的玉扳指之上,多了一片晕开的红意,像是在血里泡过吸了血一般。
何其将扳指握在手心,闭上眼睛。
血气将一段记忆展现。
一只贪吃爱玩的小羊,性格活泼可爱,很得主人喜爱。
但小小的牧场,来了位贵客。
贵客要吃烤全羊,小羊吓得咩咩咩地跑开。
正吃着草,却见那位贵客找了过来,把手里扳指喂给小羊。
小羊吃了贵客的尊重扳指,主人心疼也只得想办法。而后小羊被喂了泻药,一点量不够,被逼着加量,拉泻不停,比痛快一刀还残忍。
最后肚里血气侵染了扳指,小羊也没了,只有含冤的血气还附在戒指上,不断往外渗漏。
血色玉扳指所到之处,是什么生物都不得安宁,变成小羊那般拉泄不止。
这只小羊颇有灵性,是以腹痛到何其身上都有些微的感应。
何其看完那真实的回忆,下意识伸手捂住肚子。
殷野伸手,想扶一把,可手却从少女手上穿过。殷野手退了点,忧心地问:“大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何其对殷野就亲近得很,说话也没板着,“这扳指的主人体壮,脸上有颗黑色的大痦子。”
“大痦子?”索勇顺从自己认识的人里过了一遍,又问道,“大人,那人可是镶了颗银牙?”
何其点头:“是。”
“好他个李大爷!!”索勇顺气不打一处来,“我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竟害得我这么惨!”
索勇顺骂着人,殷野在他的骂声中把人对上。
可对上人后,殷野就发觉不对:“听闻近来那位李大爷常往监军府上跑,前头他也得过拉肚子的毛病。”
索勇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