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却不知为何离散在外?
心念方动,折枝便骤然想起了她与谢钰那些——
那些荒唐事——
折枝的莲脸迅速烧了起来,雪腮绯红得似是要滴出血来。
她慌忙伸手捂住脸颊。
许是在梦境之中, 她察觉不到烫意,可心底的耻意却愈盛, 像是当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她转过脸去,咬唇看向立在一旁的谢钰。
若一切真如她所想,他们真是一对双生子。
那谢钰岂不是在明知他们是兄妹的情形下,仍诱哄,纠缠她, 做出那等有违伦常之事。
简直, 简直是衣冠禽兽。
梦境中的谢钰却并不知她如何作想。
秋雨停歇, 身形单薄的少年静立在廊下, 羽睫低垂,掩住了眸底的心绪。
谢铮说完话, 便回转过身来,对谢钰道:“你随我来, 我带你去偏房安置。”
谢钰沉默着随他往垂花门处行去。
折枝迟疑了一阵, 没跟着两人过去,而是选择留在原处, 跟着母亲回了上房。
比起这对父子, 她更想与她的母亲多呆上一会。
毕竟这是十七年来, 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
即便是隔着梦境。
而她的母亲似乎仍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 待槅扇合拢,将房内的丫鬟遣出去,她便又重新坐在妆奁前,打开一口箱子,翻看着里头的旧物独自垂泪。
折枝同样垂眼看去。
箱子里放得应当是桑家子嗣的旧物。
从婴儿穿的小袄,到巴掌大小的虎头鞋,再到男孩们喜欢骑的竹马,启蒙用的三字经与千字文等等。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折枝安静地看了一阵,直至她母亲的指尖轻拂过一封拜寿的书信,信封上‘母亲姜氏亲启。’几字跃入眼帘,令折枝的视线骤然停住。
她生怕自己一时看错,几乎是将脸贴到信纸上去,来来去去地看了好几遍,那双纤长的羽睫终于颤抖起来。
姜氏——
先生曾与她说起过她的身世。
每一个字都言犹在耳。
“那名谢姓户主名为谢铮,京城人士,有一妻虞氏,无妾。”
虞氏?
姜氏?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漏?
抑或是如谢钰所言,是先生在骗她。
可先生又为何要骗她?
折枝心底正天人交战,却骤然听身后槅扇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