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何长钧声音发冷:“救他回来也没什么用, 平添累赘,且刚生了刺客的事,陛下一定会查,我们最近不能再闹出动静了,灭了他的口最简单, 一了百了。”
“那籍尚宫呢?长公主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何铎说着,忽然想起:“我与惠王同在吏部,他已经告假多日不曾露面了,他是不是去北疆找籍尚宫了?”
何长钧闻言,心上一沉:“惠王告假有多久了?”
“自爹爹回京就……”何铎说着一停,他猛地抬头与何长钧对视。
何长钧一拳砸在桌子上:“是我大意了,是我大意了,到底还是小看了长公主。”
“爹爹若让惠王寻回籍尚宫,那我们……”
“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回来,”何长钧双目眯成一条缝隙:“我会派人在北疆归京的必经之路埋伏,一旦惠王踏入,格杀勿论。”
何长钧说罢,看着担忧不已的何铎,长叹一声:“铎儿,成败只此一举,若是不成,我们就只能……”
夕佳楼外的雨一直下,姜尚宫不分昼夜的守在永嘉床前。
“殿下一点都不肯信陛下吗?”
永嘉躺在床上,听着姜尚宫的问,她抬头拉了拉姜尚宫的衣袖,让她坐到榻上来:“刚才王然他们,可有伤到你?”
姜尚宫握住永嘉的手,摇了摇头:“殿下安心,没有伤到奴婢,倒是您,身子这么虚弱…”她说着,忍不住落泪:“何家那帮杀千刀的。”
永嘉闻言,忽然想起:“那些刺客呢?”
“奴婢方才在外头听说…都死了。”
“是陆将军?”
姜尚宫摇头:“陆大人也被他们伤了,我们是趁着他们追不上,才逃的。”
“那看来是被何家人灭口了,”永嘉冷笑:“如今死无对证了。”永嘉说着,突然拉住姜尚宫的手:“你方才说,陆将军受伤了?可严重吗?他现在在哪?陛下可有迁怒他?”
姜尚宫听着永嘉这一连串的问,先是安慰她:“殿下莫急,将军只是轻伤,贺医士已经替他包扎了,奴婢正要向您禀报,奴婢先前自作主张,让陆将军护着贺医士出城了。”
“那帮此刻是从医馆涌进来的,奴婢怕他们听到您与贺医士的谈话,泄露出去,如今他们虽都死了,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真让何家人知道了,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贺医士灭口,所以奴婢就麻烦陆大人护着贺医士去咱们京郊的园子里躲躲。”
永嘉听见陆翊无恙,松了口气,她听着姜尚宫的安排,点了点头:“尚宫想的周全,尚宫疑我为何不告诉陛下,其实我与尚宫顾虑的一样。”
“贺医士的话,你信我信,但何家抵死不会承认,空口无凭,不可能开棺,再去验尸求个真伪。”
“那届时,陛下又会信谁?”永嘉看着姜尚宫,她的话很是平静:“总归不是我。”
沈邵猜忌她太久了,他对她母妃,对她一家人的偏见已成执念,他曾经深信的“真相”,又怎会因一个人一句无法求证的话,而有动摇。
姜尚宫闻言一时沉默,她没有告诉永嘉,陛下因为孩子没了,在长公主上下牵连杀掉多少人,她心想,陛下这般在意孩子,或许为了这个孩子,愿意去看清何家的真面目。
姜尚宫犹犹豫豫的开口:“万一呢……”
“我不敢赌这个万一,”永嘉打断姜尚宫:“若成便罢,若不成,何家势必会追杀贺医士,追杀张家人,那我们便害了他。”
“今日这场刺杀,我只怕是何家人知道了什么,才会光天化日,京畿重地,迫不及待的来杀我,如今桓儿深入虎狼之地去寻证人,已是危险万分,我们更不可以轻举妄动。”
“我们必须将当年的事情查的水落石出,所有证人证据,务必一击即中,彻底压到何家才行。”
姜尚宫闻此,深深叹气:“是奴婢欠思量了,奴婢只是心疼殿下,如今孩子没了,奴婢只怕陛下不明真相,误会您,迁怒您…”
“他对我如何…都无妨,”永嘉笑笑:“我原也没企望过,要他对我好。”
“只要他不伤害你和陆将军便好。”
姜尚宫望着永嘉,一时还想说什么,忽听寝殿的门被敲响,是芸香的声音传进来:“陛下说殿下方才的药洒了,要奴婢重新煎了送来。”
姜尚宫闻言起身,朝殿门处去,开了门,从芸香手上接过药,低声问了句:“陛下呢?”
芸香听了,先是下意识看了看殿内床榻上的永嘉,接着望着姜尚宫,将声音放的更低:“陛…陛下回宫了……”
姜尚宫听罢,面上不动声色,她望着芸香一笑:“去厨房看看殿下的药膳,若熟了,便送过来。”
芸香应了好,转身退下,姜尚宫重新关上了门,她转身朝永嘉床榻处去,心道是自己方才蠢,竟一时妄想无情之人的恻隐之心。
沈邵自那日离开,此后多日不曾出现在长公主府。
姜尚宫心疼永嘉伤了身,芸香虽是御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