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安。
“怎么了?”刘夫人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低声道。
“没什么。”
谢于归揉了揉眉心,低叹了一声。
早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她去皇陵图什么?
银子没拿到不说,还惹了一身骚。
想起韩恕给她的三日之期,谢于归抬头朝着翁清宁那边看了一眼,好在之前该准备的事情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她原也打算这几日就动手。
如今提前一些也没什么大碍。
……
承明殿外。
韩恕看着谢于归进了大殿之后才收回目光。
许四隐:“王爷,汪太医不是说您的眼睛已经没事了吗?”
韩恕伸手摸了摸脸上绑着的东西:“告诉汪鑫阳,本王没好。”
许四隐:“……”
哪怕没去见汪鑫阳,他都能想象着那老头儿听到这话暴跳如雷的模样。
他满心不解,实在不明白自家王爷闹这么一出是为着什么,忍不住问道:“那您真就这么放过谢氏了?她可是偷了皇陵,还惊扰了长公主。”
韩恕说道:“谁说本王要放过?”
他已经抓到的人,怎么可能放过去。
只是谢于归有无数次机会能够与以前的人相认,可她却从来都没打算回到过去。
她好像顾忌着什么,不愿意跟以前的人有所交集,就连胡辛要不是那一日找上门去察觉到了什么,恐怕连她也不会知道谢于归是谁。
韩恕有些不明白,谢于归在怕什么。
如果只是身份,他们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就算她真的换了具皮囊,可里子却依旧还是她,就算她怕旁人以为她是妖魔,可是她应该知道,昭帝和他是绝对会信的。
可她既不找昭帝,也不见他,更摆明了想要跟以前的一切都划清干系。
她在怕什么?
韩恕认识李雁初十余年,太过清楚李雁初的性情。
她如果想要恢复身份回到从前,她有无数的办法能让他们相信她是谁,可如果她真的不想与之前的人相认,甚至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
但凡他露出半点痕迹,恐怕她就会直接想办法远离,而他未必能够困的住她。
韩恕摸着脸上的薄巾,那上面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味。
他低声道:“许四。”
“嗯?”
“如果有一个人与你失散已久,明明待你依旧亲近也担忧你的安危,却不愿与你相认,是为什么?”
许四隐没想到谢于归身上去,只疑惑道:“既是亲近又为何不认?难不成他以前的身份有什么不对?”
韩恕轻声喃喃:“以前的身份……”
以前她是长公主,是昭帝亲姐。
她说一皇帝绝不说二,姐弟二人哪怕当权之后也依旧如最初模样,从无半丝嫌隙。
而他是逆贼之子,是曾经夺权李家,几近让李家灭族之人的儿子……
韩家夺了李家皇位在朝十八年,几乎将李家子嗣杀了个干净。
而李家重新夺回皇位之后,整个韩家也只剩下韩恕一人。
论起来,他们本该是生死仇敌。
许四隐有些不解:“王爷,您说的是谁啊?可是谢氏的身份有什么不对?”
韩恕神色莫测,只轻轻摸着眼前的东西:“没什么,去盯着谢于归,看她什么时候与顾延动手,待她和顾延和离之后将人送去刑部。”
守将擅离职守,假死回京,无论哪一样都足以叫顾延死无葬身之地。
许四隐总觉得王爷今日有些奇奇怪怪的,往日里王爷可没这么稀罕旁人的事情,而且也鲜少搭理别的,就算顾延真的欺君直接抓回来就是,哪用这么复杂还得先顾忌着谢氏。
而且王爷眼睛明明好了,却佯装未好,还借此为难谢氏。
许四隐想起刚才王爷跟谢于归之间的那些话,隐隐咂摸出了一些不对劲来,他看着韩恕时脑子里突然划过抹念头,眼睛睁的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