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胤云皱眉苦思,不知还有何计策。半晌之后,正当他无计可施,打算任由滇成王处置殷修之际,一旁刑梦縈探出风华绝代的娇容,淡然道:「王上,臣妾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滇成王转过头来,瞧她一眼,问道:「縈儿,你有何话想说?」
刑梦縈平静道:「此事若重罚殷副校尉,恐有不妥。眾所皆知,殷副校尉乃凌校尉义弟,荣辱与共,感情深厚。」
滇成王道:「但他犯了大错,寡人难道不管?」
刑梦縈秋波闪动,徐徐道:「正因是大罪,才须谨慎行事。王上,你想想,凌校尉今日力战群雄,拔得头筹,一夕之间,落得这般下场,眾将士听闻,会如何揣测此事?」她顿了顿,续道:「此事将重挫士气,令将士们不敢全力争锋,避免惹祸上身,如此一来,本该宣扬国威的冬猎,便失去了意义。」
滇成王皱眉道:「那你说说,寡人应当怎么做?」
刑梦縈沉吟不语,隔了半晌,道:「殷副校尉终是有错,不可放任。不若这样,此事既因冬猎竞技而起,便扣他三月官餉,禁止他参与冬猎,留帐反省。至于凌校尉,也有管理不当之责,扣半月官餉,同禁止参与冬猎。此令切勿立旨,避免传了开来,折损军心。」
滇成王问道:「耿副总兵代袁总兵而来,难道无须负责?」
刑梦縈道:「正因他代袁总兵,须虚应他人,出席冬猎,倘若连坐惩罚,恐教人看出端倪。」
滇成王大喜道:「縈儿果然设想周到。」
乐平君见事已化小,心生不满,忙道:「父王,母后此计,儿臣虽觉不错,可朱雀国那里该如何处理?」滇成王听到朱雀国,大感头疼,顿时神情黯淡,左右为难。刑梦縈微微一笑,道:「若臣妾没记错,昨晚与王儿去青帐之人,应是朱雀国金冠侯之子钱穆和。金冠侯与我国友好,尚有商贸往来,多少会看些情面。不若这样,由凌校尉去道歉,倘若对方不肯,那便再做打算。」
滇成王问道:「为何不是让殷副校尉去?」
刑梦縈浅笑道:「凌校尉昨日威武,慑服眾人,对方若英雄惜英雄,看在凌校尉亲来,态度好转,便不会刻意刁难。」
滇成王拍腿叫绝,道:「縈儿,你真是聪颖过人,替寡人解决一件麻烦事。」
刑梦縈目光闪动,秀眸轻眨,甜笑道:「王上,切勿折煞臣妾,臣妾所为,不过是将王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罢了。」滇成王见她不居功,懂得察言观色,谦卑而让,抚掌道:「好,那这事便定了。」一旁乐平君虽有不满,但见滇成王喜形于色,满面春风,自知这时再追究,便是不解风情,自讨苦吃,无奈之下,他只得作揖告退。
凌胤云见乐平君离去,顺势叩首谢恩,转身离开。出了帐外,他松下肩膀,吸了一口气,感到舒缓。耿行锋在外久候,见他出来,他稍作解释,耿行锋总算缓了口气。
夜尚未亮,方才折腾之下让凌胤云深感疲惫,他告别耿行锋之后,独自返帐。
凌胤云见到袁小翎佇立在不远处,不禁走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袁小翎深深看了他一眼,垂首道:「二哥,王后有事要见你。」
凌胤云闻言一凛,微感讶异,不是才见过吗?旋即,他转念一想,方才刑梦縈出言相助,恰巧能去和她道谢一声,他爽快道:「我明白了,我这便去见王后。」
袁小翎神色凝重道:「王后有旨,此事勿让人知晓。」凌胤云虽觉奇怪,为何王后找他,竟是派袁小翎通传,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近日他已烦心太多事,不想再揣测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