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把好感值拉满。
他一直都知道沈柠又执着又洒脱,这是她身上一举一动、由内而外散发的矛盾气质。
很多事常人轻易就会放手,她偏偏执着,比如剑道、比如情;很多事常人难以放下,她偏偏格外洒脱,比如名声、比如命。
女剑圣都是这么飒的吗?真是有点羡慕柳燕行……
他上前拉住沈柠,眉眼中是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眼尾一勾,如春花乍放、暖日融融。
“小嫂子你功力不够,我修习的是《地卷》,真论起来,你们不够格,不如我来咯。”
他说完就去拿那枚碧灵丹,被沈缨一掌格开,“你们功力都不够,不必再争。”
沈缨一眼扫向从刚才起就异常沉默的柳燕行,厉声吩咐:“我若有事,你带阿柠离开,不要管我和阿楼,知道么。”
柳燕行神思不属地点头。
沈柠始终不肯松开拦着的手,沈缨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脊背,放缓语气:“好孩子,听爹的话,松手。”
“不行,我绝对不让你吃这鬼丹药!”
“那阿楼呢?他等不了。”
沈柠无言。沈楼被吊着的身影死一般的安静,她心底有巨大的恐慌,不知道再拖下去的每一秒,是否会是害死沈楼的最后一片雪花。她甚至不敢想是不是沈楼已经死了,或是等他们想出办法救他时,却已然晚了。
放弃沈楼,也绝对不行!
沈楼欺负了她十来年,但当年剑圣爹不在,也是沈楼持剑,牢牢护在王家大门前,寸步不让。
沈缨只在面对小女儿时,脸上才带上温情,“还不信爹吗?没事的,松手,咱们把你哥哥接出来,就回家。”
十来年过去,沈缨对自己的小闺女,仍然像对小孩子一样,生怕她疼了伤了,从不肯同她用武。此时情急,迫不得已只得以最轻的力道在沈柠腕上一拂。
沈柠骤然酸麻,不得不松开手后退两步,碧灵丹落下——
沈缨伸手去接。
手指碰到丹药的前一秒,变故陡生!
沈柠眼前一花,只觉身侧一阵疾风,一道身影如流风回雪,倏然飘过,先一步去夺丹药。
沈缨眉尾微凝,手上汹涌气劲暴涨,正冲那白影打去。
一道无形气劲应声而起,随之顾知寒同时打来另一道气劲,三方力道无声无息撞在一起,电光火石间如暗潮激流相撞,消弭于无形——
沈缨胸口一震。
柳燕行强行止住后退的步子,硬是逆势上前,一把将碧灵丹抄在手中上,行云流水般抛入口中。
顾知寒连连后退四五步,半跪于地,边咳嗽边朗声大笑,“老柳,我这默契如何?”
显然,从沈缨手中抢下东西让他畅然痛快!忍不住自得!
“谢了。”柳燕行吞下丹药,放下心,也忍不住笑道:“我与沈前辈功力仿佛,又活不了多久,碧灵丹诸多缺陷,于我这将死之人无碍,岂非最合适不过!”
沈柠被忽然的变故惊呆,一时脑子转不过来。
沈缨和阿罗神色都有几许复杂,向来面不改色的剑圣怔了怔,惋惜道:“小子不错,可惜。”
柳燕行笑得肆意:“碧灵丹如雷贯耳,早想一试,前辈无须介怀。”
沈柠这时才回神,焦灼地扑过去问他:“怎么样!”
她是不想她爹死,可也不需要事事都由柳燕行来扛。这人感情还抗雷背锅救人替死一条龙干上瘾了是不是?还是觉得自己牛|逼迟早要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儿了?
这t谁给他的错觉?
柳燕行明知她是焦虑自己身体,却故意开了个玩笑:“嗯,丹药有点甜,还不错。”
“我不是问你这个!”沈柠脑子嗡一下涨开,手下控制不住力道,忍不住拽了他一下,“你什么感觉?这他|妈什么鬼丹!”
柳燕行被推得踉跄了一步,看沈柠哭丧着脸,急的整张脸都白了,有意逗她缓缓气氛:“阿柠,轻一点,刚吃了毒药好吧。”
沈柠眼眶立刻红了,“那你抢什么抢?毒药也抢,还嫌死得不够快是吧!”
剧烈的疼痛如汹涌的海浪一层层漫上身体,柳燕行看人真的被自己逗得快哭了,无奈道:“玩笑话,这个碧灵丹的药效不算疼。”
俊美的男子浑身力气已失,慢慢靠着墙壁,呼出的气息已经带上了灼热,暴虐的力道在血脉中横冲直撞,仿佛要撕裂身体。
其实柳燕行没说谎,对他来说真的不算疼。他太熟悉疼痛了,沈柠没给他涅槃丹之前,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承受这种痛苦。
只要疼惯了,忍过这一阵儿,疼到麻木就好了,柳燕行有经验,也能很好地控制住。
他靠住墙,萤石光线又昏暗,旁人便看不到他微微颤抖的背。除了泛白的唇色,和额上密密麻麻的大滴汗珠,单看外表,甚至比已经慢慢熬到稳定的姚雪倦还要轻松。
暗道中的人俱都无言,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事实绝不可能像他表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