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而立。
王家虽是商户,但做的是丝绸茶叶生意,品味高雅,不流凡俗,不止挖了荷塘,还搭了个小亭。
沈柠远远就看见一个清隽人影懒散靠在亭中,两侧月桂如盖,点点米色小花一簇簇拥在枝头,遥送馨香。
今日听到竹枝堂的消息,宴辞心绪不静,便拎了一壶酒,寻了个清幽的亭子默默独饮。
莆州气候温润,入夜有微风吹拂,院中景致精巧,还挂了几盏雅气的灯,花树掩映,幽静非常。
在这一方天地静坐,恍惚间昔日旧事如在眼前。
“宴公子?你手上有伤,怎么还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
他一时心神恍惚,没察觉别人也进了亭子,回头望去,就见沈柠抱着个盒子,踏着皎皎月色步步走近。
沈柠身上是藕荷色纱裙,柔和秀雅,不似江湖中人服饰,倒像是大家闺秀的衣裙,显然是王家人为表小姐精心准备的。宴辞平日接触到的沈柠大气爽朗,练武时格外能吃苦,若不是相貌太过出众,总让人忘记她是沈家娇宠着的大小姐。
此时花影朦胧,那藕荷色的纱裙也柔和了沈柠的气质。
月色溶溶,月光下沿水而行的姑娘比月光还要温柔。
“沈小姐今日没有练剑么?”
这段日子结伴而行,无论是露宿野外还是城中,每一日沈柠都会雷打不动地练习剑术,从未例外。
“练过了。我来给你送一样东西。”
“嗯?”宴辞懒洋洋撑着一侧额头,目光微微流转。
沈柠将盒子放上石桌,里面是一只盛了晶莹酒液的水晶盅,酒液里泡着一枚莹黄珠子。
“黄酒?”宴辞拾起盒子里附的方子,眉心微蹙:“这是夔珠?”
“是啊。韩长老说夔珠可以减缓经脉痛楚,我想着正适合你用,就要来了。他已经帮忙用黄酒化开,夔珠养气凝神,得按方子上说的临睡前服用才有效。”
因为白日打斗,宴辞回来后就换了一身淡色丝衣,晚夜风凉,在外松松披了一件同色的外袍。
月色皓皓,洒在他微微敞着的衣襟处,能看到形状分明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