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旺镇,天才蒙蒙亮。
刘富贵浑身酸疼地实在睡不着,拖着拖鞋啪嗒啪嗒下了楼,老板娘知道他们几个都受了伤,便十分贴心地早起熬了些玉米粥备着,见刘富贵下楼来,忙给他端出一碗。
刘富贵屁股挨了揍,一时挨不得也碰不得,他懒懒散散地斜依着餐桌,端着玉米粥吸溜吸溜喝起来,劫后余生的早晨,连碗里的粥都变得格外香甜了。
忽听外面有人说话,端着碗慢吞吞走到大门边,见之遥的爷爷,也就是那个巨巨巨巨巨巨有钱的石老头正板着脸站在大门口,跟管家一顿耳语。
管家拎着一袋子东西,面色沉重,交头接耳几句后,快步向屋里走来,大门被刘富贵倚了半边,管家与他擦肩而过时连连说道:“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刘富贵往里让了让,一把拽住管家的胳膊,好奇地问:“您们这是忙什么呢?”
管家回头看了一眼石老头,石老头听到说话声也回过头来,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管家也不敢耽误,忙冲着刘富贵尴尬地笑了笑,朝着司机招了招手,就快步进了屋。
刘富贵盯着石老头看了看,那就跟见了财神爷似的,两眼直放光,他天生爱财,这种套近乎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于是赶忙屁颠屁颠迎了上去:“石爷爷,你们这是?”
石老头眉头一挑,语气冷淡疏离:“这位年轻人,爷爷可不能乱叫啊!”
刘富贵嘻嘻哈哈,腆着脸继续说道:“您是之遥的爷爷,我跟之遥是朋友,她的爷爷不就是我的爷爷嘛!”
石老头冷哼一声,仰头往楼上看了看,懒得再搭理他,石老头在外闯荡多年,生意一点点做大,多的是那些阿谀奉承,上赶着要黏上来的人,他对这种人一贯没有好脸色,而其中他尤其讨厌的就是市侩势力的年轻人。
以前都说年轻人是早晨□□点钟的太阳,可现在的年轻人大好年纪不学好,尽学些圆滑俗世的东西,见钱就眼开,见权就攀附,恨不得把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明晃晃写在脑门上了,他可真是瞧不上。
刘富贵这人呢,最不怕冷脸贴别人的冷屁股了,他脸皮厚啊,并没有因为石老头的不搭理而灰心丧气,秉持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观点,在石老头身边小嘴叭叭不停。
“唉,石爷爷,您知道我跟之遥是怎么认识的吗?第一次见是在警察局,这小姑娘好家伙,跳起来把那男的打得头破血流,简直女中豪杰……吧啦吧啦……”
“您知道怎么着,我们又给遇上了……他们开车来救了我们……吧啦吧啦……”
刘富贵兴致勃勃地叭叭讲不停,石老头真是被烦得不行了,赶忙往旁边让了让,这表现按说已经十分明显,不愿给刘富贵任何一个套近乎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这刘富贵脸皮厚到超乎了他的想象,跟狗屁膏药似的,黏住就摆不脱,石老头挪一步刘富贵就跟一步,石老头真是不胜其烦,鼻子里都要喷出火星子了。
就在他即将要发作的时候,管家和司机一前一后快步走出来。
“怎么样了?”
“小姐还在房里睡呢,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嗯,窗子,门都给我守好了,别再让她给跑了!”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了点头。
石老头仰头看了看楼上,心里叫苦不迭,这一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生怕那丫头又跑了,暗暗后悔没有带几个保镖过来。
不过谁能想到呢,他原本只是想着跟宋道长来毛旺走一趟,哪里能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的孙女,她还被一帮人给绑架了,一说到这里想起之遥浑身是伤的样子他就一阵阵后怕。
这次要不是宋道长及时发现,这丫头说不定小命就丢在那帮人手里了,反正这回一定不能让她再逃走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是受不住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也就一会儿功夫,大家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异响,一群人呼啦呼啦一齐奔了进去,只见院子的半空中吊着一张大网,锁紧成一团,里面网着一把木制椅子。
这显然是有人把椅子从高处扔了下来,刚刚好被网子给兜住了。
等一群人刚看清楚院子里的情况,屋子外头突然又是一阵响动,石老头一听立马紧张起来,连连冲着管家说:“快,快去看看,别让她又跑了!”
管家急急忙忙就要往外跑,就听见楼上的走廊里响起一阵冷笑,紧接着之遥探出头来,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盯着半空中的网子看了看,一脸无语地吐槽道: “爷爷,至于吗?”
管家下意识就去看石老头,石老头没好气地说:“怎么不至于,我还不是怕你又跑了,你要是不跑,我能这么做吗?”
刘富贵这下闹明白了,原来这石老头刚刚着急忙慌一顿安排是在这儿拉网呢,怕之遥逃走?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楼上睡着的人都纷纷醒过来,大头和李家伟打着哈欠探出头来,看了看之遥又看了看院子里的网,一时半会儿没明白怎么回事,宋浮尘倒是一点不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