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望着叶卿尧笑。
叶卿尧的眼底一片晦暗不明,似喜似忧,让人看不真切。
等着那两亩地的粮食落了地,阮半夏拿一个大瓶子装起来,“叶卿尧,今年的殿试,你不会还生病了吧。”
她转过身,笑眯眯的看着身体强健,意气风发的少年,那张脸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她清亮的视线,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叶卿尧垂下眼睑,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抬起脚,走到她的眼前,他低着头,盯着她仰起的脸,那张脸,干净白皙,看着他的时候,有一分促狭般的笑意,又有一分闪亮的深情。
他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张脸,低笑,“夏夏,殿试结束,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成亲可好?”
成亲啊……
阮半夏现在已经十三岁了,但是,在她心里,她还是小啊……
她弯起唇角,轻轻的笑,“你是在求我吗?如果是在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叶卿尧摸着脸的手,忽然转到了她的鼻尖,手指弯曲,轻轻的勾了下去,“我已经等了你三年,还不够吗?”
阮半夏挤了挤鼻子,把叶卿尧的手拉住,扯着他坐在了桌边,她开心的看着装着种子的瓶子,笑着说,“离殿试还有半年的时间,要不,你陪我去一趟江南,我去找薛君迁,跟他谈妥了合作的事宜,然后,我亲自陪你去殿试!”
叶卿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个瓶子现在可以说值万金,他太知道那一个瓶子意味着什么……
“干嘛呢?”阮半夏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你答不答应啊?”
叶卿尧抬起眼眸,看着阮半夏撅起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好。”
“真的!?”阮半夏高兴的站起来,朝着门口跑去,“那我去跟青儿说一声。”
沉寂的视线望着阮半夏欢快的身影,慢慢的暗沉下去,眸子微转,视线又落在这个瓶子上面,狭长的双眸轻轻的眯了一度……
三天后……
“猴崽子,这是房子的钥匙,你收好。”阮半夏站在马车前,把手里的钥匙郑重的放在猴崽子的手上。
猴崽子抬起眼眸不舍的望了坐在马车前的阮冬青一眼,眼眶微微湿润,“阮姐姐……”
阮半夏抬起手,安慰的拍了拍猴崽子的肩,“好了,别伤感了,我们半年就回来,又不是不回来,你把家看好,等着我们荣耀归来,到时候你想去哪,我们都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这些年,在叶卿尧和阮半夏的细心调教下,阮冬青和猴崽子不但武功进步神速,就连为人处世也和村里人不一样。
猴崽子抬起手擦了一下眼底,用力的点点头,“好!阮姐姐,我好好看家,等你们回来!”
阮冬青坐在马车上,看着猴崽子眼底的眼泪,心里难受不舍,却沉着一张脸,“不许哭!”
猴崽子立刻扬起了下巴,怒视过去,“我哪里哭了!?我就是眼睛进了沙子!”
阮半夏怕再待下去,这两人抱头痛哭可就不好了,忙拍了拍猴崽子,转身上了马车。
阮冬青手里拉着缰绳,深深的看了猴崽子一眼,挥起鞭子,驱使着马车缓缓离开。
“东西都带好了?”叶卿尧伸手把阮半夏拉进来坐好,才慢慢的问道。
阮半夏挑起眼角哼了一声,“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看叶卿尧那一如既往一本正经的脸,她转过头,用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下巴,“再说,就算有什么没带,不是还有你吗?你身上带着银子就行。”
“呵……”叶卿尧轻轻的笑了一声,似认真的点点头,“也是!”
马车跑了整整一天,在太阳要落山的时候,开进了一家小镇,这家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阮半夏他们要了两个房间,就此睡下。
一连过了一个月,马车终于跑到了徐州,看着这座由古至今都很著名的城市,阮半夏心里有点舍不得走。
“我们在这里玩两天再走吧,反正还有几天就要到了,也不急这两天。”
阮半夏疲惫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就开始抖抖手,抖抖脚,坐了一个月的马车,她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也不知道古代人到底是怎么长途跋涉的,反正,她是觉得自己的半条小命都搭进去了。
叶卿尧看着阮半夏又是晃脖子,又是甩手甩脚的,也知道这一路,她是真的累了。
“好。”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掀起眼眸睨向阮半夏,“明儿咱们出去放松一下。”
“为什么要明儿啊?”阮半夏一下来了兴趣,扑的一下坐过来,双手撑着桌面,抵着下巴对着叶卿尧眨巴眨巴眼睛,“咱们现在就去啊!”
叶卿尧微微皱眉,“你不累吗?”
“累?”阮半夏忽然起身,对着空气挥舞了一下拳脚,“现在就是来十个人,我也能撂翻,怎么会累。”
叶卿尧低笑着摇摇头,“可是天色已经晚了。”
阮半夏朝着窗外望了一眼,可不是,天都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