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却是不断的翻涌着——这是第一次,他在她脸上看见,这么单纯而又温柔的笑容。
天可怜见,这么样的一个女孩,本就该美得单纯、美得温柔,不是吗?
然而一那个名叫狄扬的男人,却活生生的扼杀了她!
是的,如果说当年的那一次大火无情的夺走了她所有的亲人;那么当年的他,便是狠心绝情的扼杀了她整个心灵。
许久后,深深长长的叹了口气,狄扬是缓缓的俯下身来,将自己温暖的唇,轻轻的落印在蕙兰的双唇上,呢喃道:“好好的睡吧,我就在这儿守着你,一辈子守着你。”
当蕙兰再次醒来时,已是隔天的午后时分,而在简陋的客房,便只见狄扬整个人靠在椅子里,沉沉的睡着。
静静的望着他,一些些昏乱、片断的记忆,一一的涌入蕙兰的脑海里。赶路!对,她记得自己是一直马不停蹄的赶路、赶路,然后在赶到他们预计下榻的客栈后,她是累得只想倒下来睡觉于是接下来
拧着双眉,蕙兰努力的思索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然而在她仅有而昏沉的记忆里,仿佛记得,总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毫无懈怠的守在她的床前;也仿佛记得,他说她累了、她受了风寒,要她多休息几天,而她则捂着自己想得都快发疼的头,蕙兰实在是记不得其他的事,于是放弃再作无谓的回想,伸手扶着床沿,缓缓的支起身来,这才发觉,此时穿在她身上的,竟是一身干净无比的衣服。
倏然一惊,怎么、怎么她身上的脏衣服全不见了?是谁帮她换的?难道是
立刻睁圆双眼的瞪视着房里唯一的男人——狄扬,蕙兰的又手紧捂着胸前的襟口,然后羞红了整张俏脸,忿忿的想道:他怎么可以趁她昏迷之际,擅作主张的为她换衣服?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居然敢就这样的看光她的哦!这可恶至极的男人,他怎么可以呢?
然而就在蕙兰愤怒不已的同时,顺着眼角的余光,她看见了前方的木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碗、药包。而在桌子下方的地上,则放着一盆的水及干净的毛布巾。缓缓的移开视线,蕙兰的眼光定定的落在狄扬身上,只见斜靠在椅子里的他,眼圈泛黑,满脸倦容的沉睡着。
很显然的,在她生病昏睡的这段期间内,是狄扬喂她喝汤药。是狄扬为她敷凉布巾降温,是狄扬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为她驱离了病魔。
凝望着他,蕙兰面无表情的容颜下,是滚动着一股陌生而汹涌的暗潮,而这股暗潮——是感恩?感激?还是感动?
缓缓的抬起手来,在她手腕上,她没有看见那段曾系在她手腕上整整七年的黑线带,她看见的只是一道丑陋而抹不去的疤痕。是的,即使时光荏苒,但永远记得是,当时划下那一刀,她是如何的痛、如何的恨。
也许——仇恨真是一条苦涩而又无法回头的不归路吧!
一手轻轻的抚摸着手腕上的疤,渐渐的,蕙兰心底那股激动的暗潮,也就这么的消退了、平息了。于是,眼光缓缓的自狄扬的身上移了开来,然后再调整好身于,缓缓的躺下身来。最后,在身后狄扬醒来的同时,她缓缓的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在断断续续的争执声中,蕙兰再次醒来,集中所有精神,她仔细的倾听着门外的声音。
“不行,除非是等她身体恢复,我们才能再上路。”这冷淡而熟悉的声音——是狄扬。
“我们在这家客栈,已经耗掉两大的时间,不能再等了。我已经要老六去买辆马车回来,我们待会儿就上路。”当然,这无情的声音是——杨虎。
“我是可以不管她,不过却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再说,如果她不能活着到北京,那么你也别想拿到那十万两。”
“你这是在威协我。”杨虎的声音里,充斥着一份浓浓的危险意味。
一点也不为所动,只听见狄扬毫不让步,强硬的回答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紧接着的,是一阵冗长、窒人沉寂。
虽然是隔了扇房门,蕙兰无法亲眼看见门外的情景,但此时此刻,门外那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情势,却是可想而知的。立刻掀开了身上的被褥,蕙兰火速的披好衣服下床来,笔直的朝房门口走去。
伸出手的拉开了房门,门外——果然看见狄扬和杨虎两个人,寒着张脸、剑拔弩张的对峙着,而她这一出现后,立刻打散了两个人间的紧张气势,狄扬首先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蕙兰清澈的眼光先是掠过狄扬,然后落在杨虎的身上从坚定的口吻说道:“我已经好多了,可以随时准备上路。”
“蕙兰!”
斜瞄了蕙兰一眼,杨虎立刻咧嘴一笑,一脸得意与狰狞的看着狄扬说道:“听见没?收拾一下,待会儿马上上路。”
对于他恶意的挑衅,狄扬没有回话,只沉默的看着他转身离开。“为什么要这么做?”
蕙兰清澈的眼光,缓缓的落在狄扬的身上,凝望着他,她平静的道:“不为什么,我的确是好多了,可以赶路了。”
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