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剑微微一愣,他早听师父说过此事,但还真不知道是何种形式,总不能是将李恒翘斩成两半?
李恒翘听到此话,脸上显现隐怒,他看向李天剑,斥道:“胡闹!难道你真要跟几个江湖骗子走!?”
李天剑还没来得及还嘴,只见倚天剑悬浮直立,在半空中发出嗡鸣,朝李恒翘直直地飞去!
李天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喊道:“师父!”
李恒翘看着袭来的飞剑,只觉得旋风扑面,片刻后发丝飘落,贴在他脸侧微微发痒。他摸了摸脸庞,看着手中被切断的发丝,不寒而栗。
倚天剑威慑完,便飞回楚瑞清身边,它稳稳地立住,犹如控制自如的回旋镖。
李天剑微松一口气,看戏的阚和则长吁短叹,嫉妒道:“我哪年才能练出此等御剑能力……”
“没人需要你的同意,因为这是你无法理解的世界。”楚瑞清收回剑,望着满脸震惊的李恒翘,慢条斯理道,“你站在门外,没资格阻拦他踏入门里。”
楚瑞清当然不是闲得无聊,故意断绝徒弟的亲人关系,现实就是有无根骨天差地别,双方未来对世界的认知都会不一样。即使刚开始有情感联系,也抵不过沧海桑田、时过境迁。
李恒翘望着飞剑,颤声道:“这不可能……”
他既惊又惧,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楚瑞清:“你现在都会害怕,还能接受以后的他么?”
即使现在不害怕,几十年后李天剑容颜不改,李恒翘却垂垂老矣,他又会怎么想?
阚和望着李恒翘的神情,他不满地啧了一声,嘀咕道:“真是熟悉又让人不舒服的场景……”
明明跟自己无关,阚和却回忆起好早以前的事情,似乎也是相似的对峙。
李天剑看着此幕,突然低声道:“师父,能让我自己斩断尘缘么?”
阚和摆摆手:“哎呀,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楚瑞清沉默片刻,她将握剑的手放下,问道:“你想怎么做?”
李天剑垂眸:“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阚和在旁煽风点火:“师姐,你绝对不能惯小孩的臭毛病……”
楚瑞清对阚和的话置若罔闻,她痛快地点头:“好,我们在外面等你。”
阚和看着双标的楚瑞清,难以置信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教育我的!?”
阚和极不服气,他在心里骂骂咧咧,最后还是乖乖地跟着楚瑞清出去。李恒翘见状,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人也识相地离开,将房间留给兄弟二人。
李恒翘按下性子,尽量平和道:“你想谈什么?”
李天剑耸了耸肩,坦然道:“我们打个商量,不然你就当我死了吧?”
李恒翘:“???”
李恒翘怒道:“这是什么话,简直一派胡言……”
李天剑神情镇定:“不是胡言,反正那天晚上你也想杀我,就当得手呗?”
李恒翘下意识地握紧拳,他嘴唇颤了颤:“什么……”
李天剑眨眨眼,他难得卸下往日的尖酸刻薄,心平气和道:“三岁生日的天台,还记得吗?”
“对不起,我那时并没有睡着,你是想把我推下去吧?”李天剑的身体逐渐变好,他再回忆起糟糕的往事,心态竟也发生变化。没有人从开始就会对自己的家人死心,失望总是在缓慢地积累,直至发生质变。
这是一个狗血又烂俗的故事,变心的父亲和神经质的母亲感情破裂,而先天不足的小儿子让家中氛围越发焦灼,直接刺激到母亲的情绪。母亲性情大变、暴躁易怒,病情不断加重。年幼的大儿子却将过错归咎于病弱的弟弟,在无知中诞生杀心,差点酿成大祸。
天台上,吹着夜风的小儿子曾半梦半醒地睁开眼,他窥探到兄长布满杀意的脸庞,最后选择佯装不知地闭眼。外人眼中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兄长尚且如此,这个家里的其他人该多令人作呕?
“你早就知道……”李恒翘脸色惨白,“为什么不说?”
李天剑笑了笑,他说出的话既像嘲讽,又似坦白,轻松地调侃道:“我过去身体那么差,不是怕病重被你拔管子么?”
他以前宛如被囚的金丝雀,除了阴阳怪气、大发脾气,根本没有其他抗争办法。
他离开李家会死,想死李家又不让,仿佛深陷永无尽头的牢狱。
李恒翘看着悠然的李天剑,仿佛在看陌生人。他只知道弟弟满腹脾气,却从未料到对方如此能忍。李天剑竟用乖戾暴躁来做保护色,将秘密深藏心底。
李恒翘慌张地辩驳:“不是的,我那时……”
“只是鬼迷心窍?而且也没真动手?”李天剑早已摸透对方心态,流畅地接上下文,“你已经感到愧疚,所以想要补偿?”
杀心一念起,也能一念灭,李天剑并不想对此较真。他面对李恒翘,坦诚道:“你对我的好,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母亲留下的作品,只配呆在陈列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