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辛拱手道:“大人英明!”
“费辛,你尽管配合秦逍去做。”苏瑜含笑道:“真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老夫保住你是没有任何问题。”
费辛其实已经明白,苏瑜今日对自己推心置腹一番话,固然是让自己清楚局面,最要紧的也是让自己和秦逍一起站在前面,费辛虽然实在不想卷进这场漩涡,却也明白事到如今,要不要卷入也不是自己能说了算。
“大人,据说卫璧府中闹鬼,是卫璧一手策划,目的是为了害死他的妻子。”费辛皱眉道:“可是卑职觉着这是在有些匪夷所思。递上诉状的是卫府的管家,也算是卫璧的心腹,卑职实在想不明白,卫诚和卫璧是亲眷,而且卫璧对卫诚十分信任,卫诚为何会反咬自己的主人一口?卑职和卫璧此前颇有交情,这人满腹才华,待人也是彬彬有礼,怎会生出杀妻之心?”
“你是怀疑卫璧被冤枉?”苏瑜看着费辛的眼睛问道。
费辛摇头道:“案子没有审理之前,卑职不敢轻下断言,只是觉得这案子十分蹊跷。”
“费寺丞,你和卫璧的交情,老夫很清楚,正因为你与他有过交往,对他颇为了解,老夫才会让你从旁协助秦逍。”苏瑜神色冷峻起来,压低声音道:“秦逍此番能不能取胜,大理寺能不能翻身,就看能不能给卫璧定罪。老夫先前说过,老夫只要卫璧签字画押的认罪状,所以卫府闹鬼是不是卫璧一手策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桩案子一定要办成铁案,你可明白?”
费辛立时躬身道:“大人的意思,卑职明白,绝不会让大人失望。”
卫璧自然不知道他已经成为大理寺和刑部两大法司之间争权夺势的工具,秦逍和费辛离开之后,他却被一直留在了左卿署大堂。
大堂内除了卫璧,空无一人,显得冷清而肃穆。
卫璧孤身坐在大堂中的那凳子上,沉思许久。
他心知秦逍既然派人将自己带到了大理寺,手中必然掌握着一些相关的证据,一旦正式开堂审理,自己必将面对极其严峻的形势,所以他必须尽快想出应对的手段。
秦逍有诉状在手,可是他却并无拿过诉状细看,到现在为止,甚至不清楚究竟是谁向大理寺递上了诉状。
好一阵子,卫璧见得秦逍迟迟没有回来,起身走到大门前,正要抬脚出门,一左一右两名大理寺刑差立刻拦住去路,大理寺的官差都是戴着方方正正的长布帽,腰间配着大刀,人高马大,卫璧脚步停住,皱起眉头,冷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少卿有令,卫大人在这里稍安勿躁。”一名差官冷着脸道:“大人不要与我们为难。”
“好大的胆子,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阻拦本官道路?”卫璧情急之下,已经没有平日的温文儒雅,异常恼怒:“案子还没有审理,你们大理寺也无法证明本官有罪,在此之前,本官只是光禄寺丞,大理寺的人无权阻拦本官?”
他话声刚落,却听到大堂内传来脚步声,回头望过去,却见到从后堂鱼贯而入两队大理寺刑差,腰佩大刀手拿刑棍,分左右两边站定,随即又见到一身官服的费辛也从后堂出来,在大堂那张公案侧后方的一张小公案坐了下去,将手中的文书卷宗摆在了小公案上,故意大声咳嗽了两声,只是低头翻看手里的案卷,也不抬头看卫璧。
两边十几名刑差目不斜视,但只是这片刻间,大堂已经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
卫璧见状,犹豫了一下,终是缓缓走到自己先前坐的那张椅子边上,正要坐下去,费辛竟然头也不抬道:“来人,将椅子撤下去,少卿大人要开堂审案,没有嫌犯坐着受审的道理。”
一名刑差立刻上前,将那张椅子直接搬了下去。
卫璧那张俊朗的脸上顿时有些难看,冷冷问道:“费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大人,莫见怪,这是大理寺的规矩。”费辛终于抬起头,看着卫璧笑道:“不只是大理寺,无论刑部还是京都府,也都没有嫌犯坐着受审的道理。咱们马上就要开堂审案,卫大人多担待!”
口空无凭
卫璧脸色难看,却并无说话。
左卿署大堂内一片肃穆,卫璧双手背负身后,虽然神色冷峻,却并无慌乱之色,嘴角边甚至泛起一丝冷笑。
秦逍从后堂转出来,径自到了公案后面的椅子坐下,高高在上,拿起惊堂木,啪的一声清亮无比,堂内更是冷寂一片,这一生惊堂木似乎也将两边的刑差精神打醒,都是站直身子,挺起胸膛。
“堂下何人?”秦逍淡淡问道。
“光禄寺丞卫璧。”卫璧依然是双手背负身后。
秦逍正要开口,卫璧却已经伸出一只手,很干脆道:“秦少卿,大理寺很少审理案件,你这套规矩是在京都府审讯白丁布衣,不必用在大理寺这边。今日你要审讯下官,下官自然是知无不言,只是你这顺序似乎错了。”
“什么意思?”
“你要审讯下官,总要先让下官明白这是审理什么样的案子,是谁递上的诉状,又是谁要状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