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害死我?”夏侯杰惊骇道。
“你的死活对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利用你打击夏侯家。”夏侯元稹对夏侯杰的后知后觉实在是无可奈何,问道:“三名主事官在大理寺被谋害,是否也是她的指使?”
夏侯杰看了夏侯元稹一眼,心下发虚,老实道:“麝月并没有让我杀人灭口,但孩儿担心那三人真的会供出来,如果被大理寺交到刑部,再动手就来不及了,所以孩儿觉得要在他们被移交之前灭了他们的口,刚好大理寺的司农丰和孩儿交好,所以……所以孩儿派人给司农丰去了密函,令他将那三人灭口。”
“这件事情,我倒不会怪你。”夏侯元稹平静道:“事发过后,能够想到果断灭口,无毒不丈夫,这也算是你难得的长处之一。”
得到父亲的夸奖,夏侯杰显出一丝欢喜之色,邀功般道:“孩儿给司农丰送去的密函,没有落款,所以那封密函就算他留在手里,也不能证明是我派人送过去。”
“杀了三名主事官灭口倒也罢了,你为何要杀秦逍?”夏侯元稹脸色难看。
夏侯杰道:“这件事情是秦逍揭发出来,孩儿……孩儿自然不能放过他。孩儿打听到,他进京之后,和青衣堂接下了仇怨,所以……所以孩儿想要利用青衣堂将他杀死。”
“你是否早就和青衣堂勾结上?”夏侯元稹的脸色愈发的冷峻。
夏侯杰硬着头皮道:“是……是麝月曾和我说过,青衣堂的蒋千行是她的人,如果要做些什么不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可以找蒋千行帮忙。蒋千行一年前还主动找上我,说是要在京都做点小买卖,只要投下五千两银子的本钱,每年都能让我挣到两万两银子,孩儿一时糊涂,觉得他不敢骗我,就……就给了他一万两银子,年底他真的给了孩儿两万两银子。”
“好生意。”夏侯元稹神情淡然,波澜不惊道:“这样的好事,他为何带上你?青衣堂就缺了你那五千两银子?”
夏侯杰忙道:“父亲,你……你放心,我和他的生意是暗中交易,没人知道我和他一起做生意,而且……而且孩儿对他一直都很提防,从来不曾和他说起太平会的事情。孩儿知道他接近我,可能是想从我口中打探太平会的一些事儿,不过孩儿守口如瓶,有关太平会的所有事情一句话也没说过,孩儿……孩儿只是想着从他那里弄些银子过来……!”
“利令智昏!”夏侯元稹冷笑道:“青衣堂背后的靠山是麝月,每年让你白白得到两万两银子,你当真以为麝月像你这般愚蠢透顶?设下陷阱意图除掉秦逍,这是麝月的心思,却借你之手来做,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赶尽杀绝
夏侯杰诧异道:“麝月要杀秦逍?”
“范文正是麝月的人,虽然他自寻死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但刑部能够卷入进去,却是因为秦逍之故。”夏侯元稹缓缓道:“你串联三司主事官,这本来是麝月手中的把柄,却也坏在秦逍手里。青衣堂背后的靠山是麝月,秦逍进京之后,却也与青衣堂结下冤仇。虽然蒋千行只是麝月脚边的一条狗,但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夏侯杰恍然大悟,恼道:“麝月也想除掉秦逍,却利用了我。”
“以麝月的实力,真要除掉秦逍,那是易如反掌。”夏侯元稹目光深邃,冷冷道:“她为何没有自己派人动手,而是用你的手除掉秦逍?只因为如果昨日你真的杀了秦逍,就正中她的下怀。”深更半夜,老人似乎已经有些疲倦,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才继续道:“你只以为秦逍是从西陵来的小人物?难道你不知道,秦逍是黑羽麾下的夜鸦,在他身后,有长生军,有沃野镇军。”
夏侯杰微皱眉头,国相淡淡道:“你想利用青衣堂除掉秦逍,而麝月恰恰希望你卷入此事,只要秦逍昨日死在青衣堂,不出一日,你谋害秦逍的事情就会传遍京都。”
“青衣堂会将此事传扬出去?”
“你以为她会帮你隐瞒?”国相放下手臂,看着自己的儿子道:“蒋千行当真不知道杀害朝廷命官会惹来麻烦?他敢做,不只是因为背后有麝月,而是因为麝月已经将你推到前面,让你来顶罪。你谋害秦逍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天下人自然会想你为何会这样做,刚好在军械案发生的时候,如此紧要的时候,你出手杀死揭发军械案的库部令吏,你当真以为满朝文武都是蠢猪不成?即使没有证据,所有人也都知道你和军械案脱不了干系。”
夏侯杰听得国相所言,额头冒冷汗。
“这还不是最紧要的。”国相缓缓道:“你杀死秦逍,事后麝月一定会让这件事情传到北方四镇,沃野镇军自不必说,他们知道身为夜鸦的秦逍是被夏侯家所害,必然将我夏侯家视为仇敌。北方四镇虽然并非铁板一块,但黑羽在军人的心中威望极高,太史存勖也必会借机煽动整个北方四镇对夏侯家的仇视,杀了秦逍一人,却招致北方四镇的仇视,你觉得这岂不是正中麝月的下怀?”
夏侯杰此时才知道这背后的蹊跷,心想幸亏秦逍没有被杀,否则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