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家赌坊很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壮汉也姓胡,小号胡老三,是看护赌坊的打手头子,外人都叫一声三爷,虽然同姓,但与胡四却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恰恰是因为两人都姓胡,胡老三排行第三,胡姓赌官的排位不敢高过他,所以才被叫做胡四。
胡老三出面,胡四似乎有了些底气,端正坐姿,盯着秦逍问道:“这次你押多少?”
三把下来,秦逍除去本金,已经赢了七百两。
金钩赌坊生意兴隆,日夜赌徒如潮,但大都是几两几十两的来回,几百两银子的输赢虽然每天都存在,但毕竟是少数,至若像秦逍这般几把下来输赢近千两,除了偶然一见的大赌客,很少见到。
秦逍既然已经显露了自己的赌术,自然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故作紧张,将所有的银子推过去,连本带利八百两全都下了注。
胡四倒吸一口冷气,一把近千两银子的赌局,在金钩赌坊自然不是没有出现过,可是胡四却从没有玩过这样的赌局。
秦逍不等胡四摇筛盅,自己先摇了起来,胡四只是呆呆看着,似乎忘记摇筛盅,等到秦逍放下筛盅,这才回过神来,他伸手想要拿起筛盅,秦逍摇头道:“不用了。”打开筛盅,四下里众人看清楚,都发出惊呼之声。
这次自然又是豹子。
胡四没有摇筛盅,却已经输了。
“八百两,承谢!”秦逍盯着胡老三道。
胡老三盯着秦逍筛盅,忽然仰首大笑起来,众人正不知胡老三笑什么,却见他猛地指着秦逍道:“小兄弟的手段果然了得,只是在金钩赌坊出老千,那就是找死。”
“出老千?”秦逍叹道:“我什么时候出老千了。”
“连续四把豹子,还敢说不是出老千?”胡老三冷笑道:“别人瞧不出来,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四周众人虽然确实没看出秦逍出老千,但胡老三这样一说,大多数人都是将信将疑。
毕竟连续四把豹子,这几率比天上掉下个美少妇还要低,在赌徒们狭窄的思维中,连续四把豹子,如果不是出老千,万万做不到。
秦逍连赢四把,沐夜姬本来是兴奋无比,只觉得一生中从没有感受过此时的这种幸福,胡老三突然指责秦逍出老千,小师姑俏脸一寒,冷笑道:“出老千?你有证据?老娘这几天来了三次,每一次输得都快脱衣服,那你们是不是也出老千?”
“是要脱衣服。”胡老三冷笑道:“你二人是一伙的,先前几次你故意输给这里,就是故作姿态,就是为了今日前来出老千。你们要自证清白,就将衣服都脱了,我瞧瞧你们到底干不干净。”吹了一个极响亮的口哨,便听得楼梯口咚咚咚直响,片刻间,竟然七八名大汉冲了上来。
不少赌徒立时觉得胡老三实在有些过分,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竟然要搜身,实在是坏了规矩。
但有人也猜到胡老三的心思。
秦逍摇出豹子就像吃饭那么简单,更恐怖的是,这年轻人下注都是将本钱全都丢出,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把,整个赌坊都要落到秦逍手里。
说到底,胡四一开始太过轻敌,只以为秦逍是个赌场嫩稚,也正因如此,才会定下同点庄输的规矩,等若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只要秦逍能保证摇出三个六点的豹子,赌坊就算将大罗金仙请来,也只能一直输下去。
胡老三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赌坊内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情,但一众打手全都围过来,那还真不常见,不少赌客唯恐殃及池鱼,急忙下楼,其他两桌这时候也察觉事情不对,一个个争先恐后往楼下跑去。
秦逍坐在椅子上,沐夜姬站在他边上,环顾一圈,楼下冲上来,加上二楼原有的人,十几人将秦逍二人围成一圈,插翅也难飞。
沐夜姬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要打架吗?”
“早就看出你们两个是一伙的。”胡四恨恨道:“三爷,将这娘们抓起来,送到窑子里卖了,让他们知道咱们金钩赌坊的厉害。”
沐夜姬只是嘴角带着浅笑,也不说话,活动手脚,准备开打。
“这赌坊不是姓温吗?”秦逍有沐夜姬这样的剑谷高手在身边,自然是没有丝毫的畏惧:“三爷,是姓温还是姓乔?”
胡老三摸着胡须道:“不姓温也不姓乔。秦逍,你莫当老子不认识你,你和温不道走得近,上次请客吃饭是假,试探老子的口风是真,这笔账咱们今天一起算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秦逍,就该知道我是都尉府的人。”秦逍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道:“难道你敢对都尉府的人动手?”
身边有个摩拳擦掌的小师姑,秦逍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都尉府?”胡老三哈哈笑起来,得意道:“实话告诉你,老子打的就是都尉府的人。你不是问赌坊姓什么?老子告诉你,赌坊姓甄,如今这金钩赌坊已经是甄侯府的产业,听说你们都尉府招惹了甄侯府,让少公子很不开心,今天打瘸你两条腿,少公子一高兴,说不定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