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世宗十三年之后,我朝再迎此等大事,需得在顺天府百姓面前做天下之表率。”
“嗯,那就希望今夜一切顺利。”
这话说完,廷玉老板却也先一步去往皇宫了,城内分作三队人马,外城的事交给外城的臣子们,銮仪卫负责主要安保,而王掞还是硬生生给自己挤了进来,此番重任在手,王掞是喜出望外,更等不得太多,就坐轿子想着赶紧前往那郊劳地。
离去之前,他眼见廷玉老板走了,却也转头忘了方才那番对话,只在呵斥着身旁的两名看着有些面生的轿夫就先上轿子。
出来前,他还见一众礼队扛着几个红色大缸上了对面的鼓车。
弄几口空缸做什么?
空缸里又无东西。
奇怪。
这一幕王掞看见了却完全没放在眼里,随之就上了轿子,顺带拍拍轿门问了句。
“怎无人在这儿,其余人到底在哪儿?怎么连那几个都不见了?”
“……”
王掞听到这话,外头的轿夫未答,半晌才回了句。
“已都出发了。”
端坐在里头的王掞心里一阵嘀咕,但随之没往心里去,更没有听进去什么教诲的他才一脸不耐地在里头挥手道。
“一帮子见不得本军机好的,算了,廷玉老板刚可都说了,今夜是我等大出风头的时机,此次迎接必要我负责安保,这鼓舞和天空上地面的礼花怎还没有安排好?”
“赶紧起轿,快走快走。”
……
“…呵…呵…”
申时一刻
回到袁家庄石灰窑这一边,当对面这两个名号一报出来,不说是对面那面颊骨狠狠挨了打,牙都废了的黑衣蜘蛛了,常人听了都得心里一突。
“…南军机,海东青?”
黑暗中,那身形魁梧,握拳倾身和他们俩保持着对峙姿态的黑衣蜘蛛当即变了脸色,口中也喃喃自语了一句。
心下,意识到一直密谋在袁家庄石灰窑的计划已是暴露了行迹。
接着,自一开始就与其他黑衣蜘蛛有些区别,手掌上还有个纹身的对方才被猛地后退一步,眼神露出些怪异,停了一秒就收回胳膊,玩命似的欲往窑厂内部跑。
这一主动逃跑的举动无疑是十分反常。
因若是窑厂内本无什么特别证据留下,这伙已意识到被围捕的歹徒也不会着急扭身就想进里头去,而不是直接就冲着外头的街道逃走。
此人若不是此案主使,也必将是个知晓内情的重要接引人。
奈何在这袁家庄石灰窑外的暗巷一片混乱中,傅玉和段鸮哪里容得了这伙人中有任何一个人再逃,一块就这么不离缝隙地顺着窄胡同一左一右跳墙大步追进了这窑厂内部。
这个双方沿途展开追逐的过程异常地刺激惊险。
由于暗巷过窄,靠近周围民宅,手中遂发枪的射击范围不可能达到,还容易误伤,所以只能用亲身完成这一抓捕。
两边的民宅屋顶上的一块块瓦片随着被三人的搏斗撞的只往下掉,那身手显然高于常人的黑衣蜘蛛占了地形优势,趁着弄翻一架木头推车的间隙,甩开段鸮的空隙拐入了一条小道。
可没等这个罪犯成功突围,先一步绕过窑厂外的围墙,堵在前方的傅玉已是从墙后一脚又直接横插了过来,一刹那,傅玉手上的力道直接冲击面部。
那瞪直了眼睛,面颊和肚子恶狠狠挨了一脚的黑衣蜘蛛只能看到瞳孔深处留下的一道黑色残影。
“碰——”一下,这本不结实的空心砖墙面被撞出一片倒塌下去
前有和疯狗一般的傅玉,后面还有个煞星的段鸮,这路怎么看都走不得了。
不得已,那从地上爬起来,咳嗽出一嘴血的黑衣蜘蛛一只得咬着牙边往窑厂内闯,一边还抄起一边的袋装石灰往他们脸上和身上砸。
“啊!啊啊——!啊!”
这一路伴随着嘶吼和喘气的打斗,大量白色飞尘一时似雪花似的飘洒下来,此物若是进入人眼和口鼻,势必会将眼睛皮肤灼伤。
两人只得一边往前追用手臂挡住面部紧追而上。
而因外头还有数人在堵着其余那些黑衣蜘蛛的去路,傅玉和段鸮只追着那撑着墙面跳下去的对方,也跟着一起踩着墙跃了过去。
这飞身一跃过外墙,他们俩再口鼻双脚落地时。
面前,已是进入一个漆黑一片,四面都空荡荡暗下灯来的破败窑厂内部。那刚刚跑进窑厂的黑衣接引人明显是趁着这里头的光线不足,借助周围阻挡的物体找了个地方躲藏了起来。
这个人随时可能伺机再次从高处或是任何一个地方出现袭击他们。
对此,追到这儿满身是汗,面孔冰冷地抵着彼此背的傅玉和段鸮也未有言语,保持着一个环视着周围危险,同时查看环境的姿势就往里头一步步走着。
这一刻,猎食和抓捕正在持续。
他们的双手中还带着一把遂发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