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揽余回到自己房间。
其实说房间也不尽然,体育馆只有员工宿舍那种大通铺,秦一舟自然不会让老板去住大通铺。
他这间卧室是一个休息室改造出来的,环境简陋,除了张床和一套吃饭的桌椅,没有多余的摆设。
但好在里面配了个洗手间和浴室,不用跑去人家宿舍洗澡。
出门在外,对于环境好坏邵揽余不是很在乎,接受程度较高,能有地儿休息就行。
脱掉外套,刚准备去冲个澡,房门就被敲响了。
他以为是食堂的人送午餐过来,秦一舟刚才提过,帮他订了午饭。
结果一打开门,看见的是费慎的脸。
邵揽余还没瞧清楚对方模样,忽然眼前一晃,有道黑影强势覆了上来。
房门嘭地一声关上,邵揽余后背倏然撞墙,紧接着自己的唇就被人咬住了。
费慎攥住他手腕,一把抵在头顶墙面上,好似在发泄一般,唇齿厮磨啃咬的力度,像是恨不得咬出血来。
邵揽余没反抗,心底无奈轻叹,安静承受着对方的怒气。
稍微适应了些,再一点一点,用温柔的方式去回应和安抚费慎。
发泄到一半,费慎感受到邵揽余主动的回应,多日怒气不知不觉被安抚,愉悦的心情渐生,慢慢转变为了满含爱意的亲吮。
半晌过去,两人分开了一点距离。
费慎垂眸看着邵揽余,胸膛起伏几下,又将额头抵住了对方的额头。
“为什么不理我,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你?”
他语声低微,像一只受伤的倔强小狗,眼巴巴望着喜欢的人,期盼他能回头看看自己。
手腕禁锢松了些许,邵揽余手往下滑,落进费慎掌心,握住了对方。
“抱歉,这些天太乱了,我需要时间调整,不是故意忽略你。”
郁南镇覆灭,多年心血和经营毁于一旦,还有镇上那么多人,一夕之间全没了。
邵揽余表现得云淡风轻,好像无情到了残忍的地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回去那晚,他已经安排好了人,三日之内必取段斯昂性命。
但兜兜转转,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死一个段斯昂,不足以让郁南镇数百亡魂安息,也弥补不了那么多人的尽心付出。
没能及时报仇,延伸而来的痛苦、暴虐和绝望的情绪,邵揽余需要用充足的时间将其消化,不愿意带给身边人,这才不得已忽略了费慎。
费慎拉下他的手,把人拥入怀中,双臂抱得很紧。
“我是你男朋友,是你最亲近的人,有事不跟我说,你还想跟谁说?”
邵揽余回抱住对方,手心放在费慎背后,安然地接受了这个拥抱。
他缓缓深吸一口气,闻见了对方身上浅淡的肥皂香,柠檬香草味的。
其实刚进门就闻到了,只是没来得及开口问。
“你洗澡了?”
邵揽余手里摸着干燥的布料,发现对方不仅洗澡了,还特地换了一套衣服。
费慎嗯一声:“之前有点脏,怕你嫌弃。”
他不是在客套,从科谟出发来金润口支援,中间二十多个小时,自己一直就没休息过。
从昨夜到现在杀了不少人,身上又是血又是灰尘的,凑近点还能闻到股若有若无的怪味,他自己都嫌弃,别说邵揽余了。
邵揽余很轻地笑了一声。
难怪先前态度那么冷淡,不说话也不靠近,敢情是在不好意思。
手心按住对方后颈,轻轻拍了拍,邵揽余哄小孩似的:“不脏也不丑,很好看。”
费慎不信,睨视道:“真的?”
“真的,我不是拉了你胳膊吗?”
邵揽余确实没撒谎,准确来讲,两人认识这么久,他今天好像还是头一次,亲眼看见费慎穿了特种兵作战服。
当时在大楼里碰面,军绿色头盔下,对方眼神像正在伏击猎物的野狼一样,沉默、耐心又杀气四溢,全身上下装备齐全,还扛了把大狙。
整个人透露出极强的压迫感,与手里的狙击枪融为了一体。
那种环境下,邵揽余几乎挪不开目光,常年古井无波的心弦,忽然间颤动了一下。
只觉得费慎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人,还要夺目耀眼,令人刻骨铭心。
就挺好看的。
软肋
又继续温存了一会儿,将这些日子缺少的亲热补回来,费慎终于舍得将人放开了。
不过还是寸步不离跟着邵揽余。
邵揽余没洗澡,就洗了个手和脸,抽空把这些日子柏苏发生的事情,详细和费慎说了遍。
其中自然包括施康年和施有仪的事。
听完后,费慎若有所思道:“施康年失踪,真的是落到段斯昂手里了吗?”
邵揽余眼底划过一抹赞赏,好整以暇望着他:“说说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