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邵揽余将费慎安排在别墅里休养,请了专业的医护团队直接上门护理。
毕竟哪怕是医院的病房,肯定还是不如自己家里舒服方便,饭菜的营养搭配和原材料的干净程度,也没家中药膳师做得那么到位。
再者,说白了这栋别墅必然会比医院更安全。
经过一周多的悉心照顾与疗养,费慎的精神状态相较前些日子,肉眼可见好了不少。
邵揽余也是说到做到,这些天几乎寸步不离陪在对方身边。
除了晚上睡觉,白天的时候连办公都是搬了几张桌椅,待在费慎房间处理工作的。
其周到细心程度,只差没将饭菜喂进对方嘴里了。
眼见费慎一天比一天好,时不时还能活蹦乱跳地在自己面前找茬撩闲了,邵揽余的心情也比前阵子轻松了许多,身上那股疲倦更是不知不觉一扫而空。
心情一好,之前落下或者忽略的事情,便都后知后觉回想了起来。
邵揽余坐在后庭院,手里的书看到一半,忽然放下,对身旁人道:“你中枪受伤的事,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二叔了。”
费慎半躺在垫了软毛毯的长椅上,闭合双眼,充分感受着淡淡暖阳的拂照,模样惬意十足,含着懒意开口。
“这点小事,就不用去烦扰他老人家了,倒是我有件事,还想问问你。”
邵揽余将书翻过一页,头也不抬:“你说。”
“阿时……”费慎仿照席未渊的口气,琢磨着那两个字念了一遍,“阿时是谁?”
“乳名,小时候父母取的。”
邵揽余一边阅览着书本内容,一边回答问题,言语间没有半分不自在。
费慎好像笑了一声,而脸上看不见丝毫笑意:“你的乳名,席未渊为什么知道?”
“以前他在邵家住过几年,我们关系还行。”
“他为什么住邵家,他自己没家吗?关系好是有多好,同吃同睡还是无话不说?”
邵揽余翻页的指尖一顿,纸页边缘折出浅淡的痕迹,他侧过脸,目光慢慢平移过去。
若说前两句还是聊天式的问答,那么刚才那些话,以及问话人的语气,可就带着明显咄咄逼人的意味了。
费慎迎上邵揽余递来的视线,前者表情泰然自若,眼神却浮出一股凶巴巴的冷意。
想必若是席未渊此刻站在他跟前,他非得给对方揍一顿再来两枪,方才能解气。
望见对方的模样,邵揽余付之一笑,合上书放在旁边:“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我只想知道,你和他发生过的一切。”
费慎语气正儿八经,坐直了身体,当真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表现。
邵揽余好整以暇点点头,轻飘飘道:“他父亲是邵家的叛徒,后来被驱逐出境,终生不能进入柏苏。”
此话令费慎倏然一怔,皱了皱眉,听到的事情和自己想象中毫无关联,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叛徒?”
“没错,邵家有一支研究军事武器的科研团队,很多年前,席未渊的父亲也是团队的核心成员之一。”
邵揽余说这些话时,有种置身事外旁观者态度,分明与他息息相关,可用言语表达出来后,却听不出一点在乎的意思。
邵揽余说:“他父亲私藏了一批军火,并且偷了当时实验室最新研究数据,想从邵家脱离出去,自立门户,不过后面被我父亲及时发现了,我父亲要杀他,良叔出面求了情,所以只将他们父子俩赶出了柏苏。”
简明扼要的几句话,包含了太多重要信息,费慎按捺住浮上心头的惊讶,捕捉到其中的关键信息。
“良叔是谁?”他问。
“邵留良,科研团队的研究员及主要负责人。”
邵家的那支军事科研团队,历经几代人的改造和努力,早已和从前变得大不相同,核心人员也都换了一批又一批。
但若是追本溯源,则要追溯到新代最初那几年去了。
团队里的第一批成员,来自于上世纪战争爆发过后,通过地下避难休眠仓,才幸运得以存活下来的几位军事科学
那时候他们并不属于邵家,也不属于任何一区政府,是完全独立的团队。
因为拥有高精先进技术,是以在新代纪年开始以后,团队里每位成员的地位在两大洲际中异常之高。
但凡是有钱有势的,都在想方设法招揽他们。
后来世界人口逐步增加,两大洲际面临分裂,开启了大大小小无休止的战争时期。
由于长期遭受辐射,科研团队负责人刚到中年,便不幸患上癌症,命不久矣。
临终前,他将一手建立起来的队伍,托付给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学生。
然而没过多久,那位学生却带领着团队众人,在三区分裂之后,选择了投靠柏苏邵
并且还是唯一一个改名换姓、完全归属邵家的人,即后来的邵留良。
邵留良和邵揽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