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必被世人所不耻。”
“豹一人的安危荣辱事小,国家荣辱为大,大夫还是请回吧!”
正义凛然的叔孙豹,再度彰显了他的个人操守。
他可以被王子围带回楚国,但是他不能让鲁国蒙上权臣惜命,君臣怕死的污名。
在这个阴暗诡谲,人人各怀鬼胎的时代,能够始终秉持初心,不忘初衷的叔孙豹,这种人显得是何其的珍贵。
生死之外,还有德行名节,德行名节之上还有家国大义!
他叔孙豹可以死,但鲁国不能受污!
饶是身在营帐外静听的李然,也不由是对叔孙豹的气节而肃然起敬。
自污的手段
乐王鲋为何会出现在楚营之中?又为何要救叔孙豹?李然一时也并未厘清其中的蹊跷。
不过乐王鲋公然向叔孙豹索贿的行径,这可是他在帐外亲耳听到的。
又得闻叔孙豹如此大义的回拒之辞,李然当即暗道一声“彩”来。
这时,只听得营帐内的乐王鲋则是继续说道:
“财货本来就是用来保护身体的,有什么可值得吝惜的呢?……”
一听这乐王鲋兀自不肯罢休的小人嘴脸,李然再也忍不住,当即冲了进去。
“叔孙大夫!”
随着李然带着侍卫武者冲入其中,原本还自鸣得意一副成竹在胸的乐王鲋顿时大吃一惊。
而叔孙豹也是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子……子明?!”
“你怎么来了?!”
事实上,他并未想过这种节骨眼上居然有人会闯入楚营来救自己,因为今日楚国的盟主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现在得罪楚国无异于惹祸上身,绝非明智之举。
另外,他也很是清楚,当初平丘之会上,他与李然便是如此对付的季孙宿。当时,在场的众人也同样是无人敢言的,顶多就是季氏自家,不断的派人去晋国游说。
而此时,季氏用了同样的方法来对对自己,其结果究竟会是如何?他其实也早有心理准备。
所以,当他看到李然出现在营帐内的那一刻,他顿时就惊了。
“自然是来搭救大夫的!”
李然话音落下,目光又转向了一旁的乐王鲋,并是与他怒目而视。
而此时的乐王鲋仍然是惊魂未定,他也万万没有料到,李然居然会如此冒失的出现在这里!
“这位晋国大夫可真是威风啊,竟是索贿索到自己姬姓盟友的头上来了?”
“今日盟会时,李某还听闻大夫曾言道,是要效仿那《小旻》的卒章: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怎么?转过头便是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
李然对这个把索贿还搞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乐王鲋实在不可能有什么好态度。
这等的小人嘴脸,实在丑恶。非但落井下石不说,还趁人之危以谋求私利。泱泱晋国,说到底就是被这种人给腐蚀败坏了的。
“哼!”
乐王鲋见得李然身旁的一众侍卫武者,当即也明白了李然乃是前来营救叔孙豹,似乎是自知今晚无法再从叔孙豹处得到好处,当即不予反驳,只一声冷哼,十分不屑。
“晋至献公而兴,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文公自城濮之战大败楚国,一战而霸。”
“经六世之励精图治,方得如今之国势鼎盛,称霸中原!”
“遥想诸位先君在位之时,晋国上下又岂有如大夫这般,只求私利而不为家国之人?”
“而今楚国兴盛,方为盟主,晋国霸主之位已岌岌可危,大夫身为晋之重臣,却不思进取,不图家国中兴,不为先祖名声着想,竟是堕落至此!此番行径,小人不予!”
“小人不予”的意思乃是:小人看了都摇头。
听完李然的这一番话,乐王鲋顿时面红耳赤,双目圆睁,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一阵咬牙切齿。
可对此,他却也并未发出任何的反驳之语。
见状,李然也不再理他,只转过头看向叔孙豹。
“叔孙大夫,咱们走吧。”
此时此刻,他也懒得再去理会这个小人,先把叔孙豹救出去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
可谁知他这话说完,便看到叔孙豹再度叹息,并是摇了摇头。
“不可……万万不可啊!诸侯们之所以会盟,不就是为了保卫各自的国家?老夫刚才已经说了,如果我现在以非礼的手段侥幸躲过了这场祸患,那鲁国就必然会受到楚国的责难。那我叔孙豹岂不成了鲁国的罪人?那到时候还拿什么保卫国家呢?”
这种气节,是春秋时代的士大夫们所特有的。而此时此刻,在叔孙豹的身上也是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保家卫国,匹夫有责,更遑论是他这个鲁国的二把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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