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说没有多余的猪仔给我们,只能作罢。”
哦,一个驿站驻扎了一什士兵,共十个人。
除了粮食,他们还在附近开了三块地种菜,每块地都大概两分左右,种出来的菜不仅够他们吃,来投宿的官差、客商也都能吃。
他只有一点不满,“就是不好买肉食。”
这里距离县城和集市太远了,没有肉,招待一些贵客时就很捉襟见肘。
比如像弘农公主和赵含章这样的,他们来住驿站不要钱,驿站还得好好招待,可……他们没有肉啊,只能杀自己养的鸡。
今天晚上他们就杀了一只,招待弘农公主他们后,剩菜他们全吃了,谁能知道都躺下了,还会有赵含章这样的贵客到来?
赵含章道:“再过几年人就多了,到时候驿站附近自会热闹起来的,至于肉,像夏秋这样的季节,可以做些熏肉备用,冬天肉更不易坏,可以冻上。”
照顾
赵含章把能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却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她也不好一直拉着驿丞说话,就挥手让他下去了。
她拎起装馒头小竹篓就往隔壁去,傅庭涵正坐在床边看着傅祗发呆。
听到推门声扭过头来看她。
赵含章将小竹筏递给他,轻声道:“吃一些吧。”
傅庭涵伸手接过,却只坐着没动,“我父母离开时我还小,没多少记忆,我只送走过我祖父。当时伤心,是因为他临走都放心不下我,我很愧疚,让他走得很不安心。”
他的目光落在傅祗身上,即便是昏睡,他依旧眉头紧皱,脸上似乎有无尽的忧愁,“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陷入了同样的困境里。”
赵含章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傅庭涵苦笑一声,抬起头看她,眼中闪着泪光,轻声问道:“面对生死离别,我们怎么做才能让他们走得安心呢?”
赵含章道:“不管他们最后的愿望是什么,能做到的就应下,不能做到的沉默以对,生者对死者最大的尊重就是记住,记住他们,但又要学会忘记他们。”
“我爷爷走的时候,他让我好好过,每年记得给他扫个墓就行,不要太惦记他……”不知何时,赵含章眼中也盈满泪水,俩人的手交握在一处,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一直觉得傅祖父和我爷爷很像,你可以多听听他的话。”
赵含章陪傅庭涵守了半夜,困意终于上来,傅庭涵就推着她回隔壁屋休息,等她睡着,他给她盖好被子便又回到傅祗的房间。
他看了一下时间,遵医嘱把角落里热的药拿来,小心翼翼地给傅祗喂药,药一进口他就会自己吞咽,傅庭涵松了一口气。
才喂两口,头发乱糟糟的司伯推门进来,傅庭涵回头,叫了一声,“管家伯伯?”
司伯眼眶当即一红,小跑上前,“大郎君什么时候到的?”
“我入夜赶到的,刚才怎么不见管家伯伯?”
司伯道:“我的身体不中用了,服侍老太爷躺下以后就受不了,也去躺着了,好在我这脑子还记得子时要喂一次汤药,所以就起了。”
司伯帮着傅庭涵一起将汤药都喂了,小声抱怨道:“傅成越来越不像话了,竟也不起夜,将这么大的事交给您来做,傅安也不顶用,怎能让您一人伺候老太爷呢?”
傅成是傅祗身边的小厮,他身边的人少,基本上是和司伯轮流着来,傅庭涵替他们解释道:“我看他们眼底青黑,都累得不轻,所以让他们休息去了。”
等喂完汤药,傅庭涵就用炉子热了一壶水,浇湿了帕子后给傅祗擦干净嘴巴,又擦了擦手,就让司伯也下去休息,“明天车上还需要您照顾祖父呢,今晚不休息好怎么能行呢?”
司伯见他如此细致,虽然不太想离开,但傅庭涵劝的也有道理,沉思片刻还是起身。
他走到门口,忍不住回身恭敬的与傅庭涵行礼,眼眶微红道:“老太爷要是知道,一定高兴。”
司伯一走,屋里就又安静下来了。
傅庭涵坐在床边呆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呼吸,又摸了摸脉,这才放下心来。
他左右看了看,便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来,笨手笨脚的在脚踏上铺开,这里应该是给守夜的小厮睡的,不到一米宽,也就够平躺一个人,翻个身都不行。
傅庭涵躺下,听了许久的蛙声才迷迷糊糊睡着。
他虽睡着,却并不深,才睡着不久他就隐约听到了鸡鸣声,他才想睁开眼睛,它又停止了,然后又迷迷糊糊睡着,不多会儿又听到鸡叫声,傅庭涵的眼皮动了动,又慢慢归于平静,等到它叫第三遍时,窗棂有隐约的光亮透进来,外面也隐约响起声动,他这才艰难的睁开眼睛。
傅庭涵撑着手臂坐起来,眯着眼睛去看床上的傅祗,就对上一双慈爱的眼睛。
傅庭涵吓了一跳,连忙跪坐起来,趴在床边凑近看,“祖父?”
傅祗看到他眯起来的眼睛,不由叹息,沙哑着声音道:“你是不是又夜里看书了?